阿爸的那支球拍 造就盧彥勳的網球路

在溫布頓網球賽中大放異彩的盧彥勳不怕沒有掌聲,他堅信「撐下去就有機會」,十年之後,終於向父親證明「我辦得到!」

二○○一年,盧彥勳開始他全世界征戰的職業網球生涯,每晚睡前,盧媽媽許素芬總會接到兒子的越洋電話,透過短短的幾秒鐘通話,彼此問候。

有時候,盧彥勳沉默,許素芬知道,在世界某個角落奮戰的他,只能堅持下去。辛苦總往肚裡吞,不能說出口。掛上電話前,盧媽媽總是打氣:「加油!」

愛打球的爸爸 辛苦買下第一支球拍

二○一○年六月二十九日凌晨,盧彥勳在溫布頓網球賽男單賽,以全球八十二名的排名,擊敗美國世界排名第七的羅迪克(Andy Roddick),成為第一位晉級溫網八強的台灣選手。世界排名躍升至第四十二名,是亞洲第一,也是他個人的新里程碑。

盧彥勳說:「就算不相信自己能贏,我也會力拚到底。」為了這場勝利,他拚了十年,就算沒有掌聲,他也堅持要拚到向天上的父親證明--他辦得到。

盧彥勳的網球生涯,要從父親的一支木製球拍說起。

盧彥勳的父親年輕時就對網球深深著迷,然而,家中務農的父親經濟並不寬裕,只能偷偷歆羨別人有網球可以打。盧爸爸靠自己半工半讀到高中畢業,開始工作後就默默存錢,終於用四百元買到人生中第一支球拍。盧媽媽說,當時公務員月薪不過五、六百元,他存上好幾個月買到球拍後也沒錢學,球拍只好放在家中「瞻仰」。

直到盧彥勳的哥哥盧威儒加入修德國小網球校隊,當時在北縣三重經營養雞場的父親,每天下午便帶著還在念幼稚園的盧彥勳到球場看哥哥練球,父親才趁機在一旁偷學網球。盧彥勳跟著玩耍,他曾自嘲:「看到球就撿、有球來我就接,跟黃金獵犬沒什麼兩樣!」後來,盧爸爸人生中的第一支球拍,也就變成盧彥勳人生中的第一把球拍。

當年父親的一句話 讓他堅持至今

小時候,全家坐在沙發上看球王山普拉斯打球時,父親總會說:「哇!如果我兒子有一天能在這座球場上打球,那該有多好!」因為這句話,在盧彥勳的人生關鍵抉擇點上,他每每捨棄其他的選項,堅持要站上溫布頓的網球場。

國小升國中時,父母親都認為念書比打球重要,希望盧彥勳照著人生常軌一路念到大學,走安全的路,因此要他參加私立格致中學的入學考試。盧威儒說,弟弟不服這樣的安排,每天晚上都不睡覺,睜著眼睛看天花板賭氣,家人只好讓他加入碧華國中網球校隊。

二○○○年,父親突然心肌梗塞病逝網球場上,盧彥勳面臨人生第二次抉擇。當時高中畢業、已拿到國際青少年亞洲第一名的他有三個選項,一是保送台大;二是拿美國長春藤名校的獎學金加入校隊,但在校期間不能打職業賽;三是就讀林口體育學院。前兩個選項,幾乎等於放棄站上溫布頓球場的機會,盧彥勳選擇後者,從此踏上職業賽之路。

小時候在學校司令台上玩耍、覺得打球很快樂的盧彥勳,肯定不懂走上職業比賽是不歸路,更不曉得在台灣不成熟的體育文化下,會讓這條不歸路倍加孤獨、坎坷。

打職業賽的頭兩年,母親扛起家計繼續做雞肉生意,一個月的收入也僅夠在國外比賽的兩兄弟的伙食費,面對一年包括教練費、差旅費至少要五百萬元的沉重壓力,只靠當時贊助廠商約莫一百萬元的贊助苦撐。身為剛出道、力求職業賽積分的菜鳥職業選手,盧彥勳也常在飛到一個國家之後,第一輪出局、獎金落空,又得飛往另一個國家爭取贏球的機會。

論資源,世界級的網球選手隨身的教練、防護員加陪練員少說三、四人,而盧彥勳只有隨身帶著《運動按摩法》一書的媽媽,在場邊丟球兼當陪練員與防護員,和幫他規畫參賽行程、陪他吃苦當吃補的哥哥一起「土法煉鋼」。

「我只是帶著我的手腳、帶著我的頭腦跟心去硬拚!」面對挫折,盧彥勳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因為他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本文為節錄,更多精采內容請見財訊雙週刊35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