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與人間,穿梭中東三國永恆聖地

這日,耶路撒冷正舉行慶典,到處是舉著藍色六芒星旗幟遊行的人們,大家引吭高歌,聚集在西牆廣場,一波波湧進的人潮,將西牆擠得水泄不通。好不容易通過層層安檢來到高處俯瞰聖殿山的景致,身旁也正好站了兩位以色列女大兵,看著廣場的舞台表演。此刻的慶祝,讓大家熱血沸騰,慶祝的不只是活動本身,更是這塊上帝賜予「流著奶與蜜之地」,終於重回猶太人懷裡。



隔天,漫步在耶路撒冷舊城之際,遠方傳來陣陣黑煙,刺鼻的煙燻十分嗆人,一問之下才知道是炎熱的天氣加上乾燥,所引發零星的火災;以色列有三分之二的國土是沙漠,面對四周回教鄰國的敵視,他們終日荷槍鎮守,在惡劣的環境裡,以色列人依舊歡慶、縱情高歌,引以為傲。

每天數以萬計的朝聖者湧向西牆,或對著牆面祈禱,或撫牆哭泣,再將祈願之事寫在紙條中塞進牆縫,來到這裡很難不被這股強烈的信仰所感動。好不容易擠進西牆前方,輕撫巨石堆砌而成的古老牆面,我彷彿聽到數千年以來,大衛王、巴比倫、波斯、羅馬、回教徒以及十字軍在此處攻城掠地的聲音,淒楚而悠遠。西牆又稱為「哭牆」,對猶太人來說,是為無法回到自己國土及聖地而悲,對旅人來說,愴的是這座城市乃用無數生命堆砌而來。

現存西牆是西元前一世紀由希律王所建,也是僅剩的聖殿遺跡,亡國後的猶太人被禁止進入西牆,直到「六日戰爭」猶太人奪下耶路撒冷,才讓以色列的大衛之星旗幟,重新在這塊聖地飄揚。然而西牆之上的聖殿山,以色列決議仍交由伊斯蘭組織管理,使得在苦路朝聖的基督徒、西牆禱告的猶太教徒,以及在聖殿山圓頂清真寺祈禱的伊斯蘭教徒們,罕見地在耶路撒冷和平共處。



耶路撒冷的美麗與哀愁
走在舊城石板路上,就像走進耶路撒冷三千年的歷史,這座大衛王、亞伯拉罕、耶穌及穆罕默德都曾駐足的城市,每座屋舍、教堂或是市集裡的台階,用古老的姿態告訴人們它歷經的滄桑與恆久,而朝聖者則在高低起伏的階梯裡,尋找聖經在此提及的故事。聖經內容被信徒以當代最雄偉、經典的藝術造詣,建築在全世界知名的教堂之上,德國小鎮歐博阿瑪高更用十年演出一次的《耶穌受難記》歌詠祂,而這些巨作真實發生地,多數都在耶路撒冷,包括最後晚餐的地點、耶穌被猶大背叛的客西馬尼園以及耶穌被釘上十字架前行經的14站苦路等。

苦路的最後5站都在聖墓教堂裡,包括耶穌在髑髏地被釘上十字架、死亡、安葬並復活的墓地,原先的墓地已被建成禮拜堂,每天排隊參拜的人潮絡繹不絕,狹小的空間僅容不到五人,信徒頭靠在墓前跪著禱告,在數秒的時間裡、最接近聖跡之處,完成苦路最後一站;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段苦路,在耶路撒冷實實在在跟著聖經故事走過一回,彷彿肩上的重擔得以減輕、超脫昇華。



每天信徒與軍人是漫步舊城最常看到的景象,他們各自用十字架、槍枝捍衛心目中的耶路撒冷,這是聖地的美麗也是哀愁。耶路撒冷是以色列及巴勒斯坦各自聲稱的首都,僅管巴勒斯坦已被以色列佔領成為自治區,國際上仍舊將台拉維夫視為以色列首都;另一個無奈是旅人的護照,已不會出現入境以色列的任何痕跡。因為遊客入境以色列後,將被禁止進入部份鄰近的回教國家,遊客需請以色列海關不要蓋上入出境章,以防被他國拒於門外,而今以色列海關索性只發給一張入出境卡來解決這個問題。

如果你曾感動於文藝復興時期,米開朗基羅所雕的大衛像,那就更要造訪他建立的大衛城,而且耶路撒冷的誕生也始自於此。大衛城位於舊城外,雄偉的結構,讓人驚豔於耶路撒冷精湛的建築技術,事實上來到聖城,除了地面上的古蹟,還要往地底下走。大衛城的希西家水道,是猶大王希西家為了防止亞述入侵切斷水源,而下令修築將城外水源引進城內的通道。這也是一段摸黑在水道裡行進的刺激旅程,三十分鐘的步行過程,將感受前人建築的鬼斧神工。另一個地底通道是西牆隧道,位於聖殿山底下,廣闊的通道容許數十人在地底穿梭。這天氣候仍舊是四十幾度高溫,地道卻是通風且涼爽,巨石築成的壯觀牆面及導覽盡頭的大型水池等,許多建築上的不可思議,就和耶路撒冷歷史一般,成為待解的祕密。



另一處在舊城牆外的景點──橄欖山,也是重要的朝聖地。因為耶穌在橄欖山的客西馬尼園被出賣,也在那裡升天,據說末日審判來臨,祂將從此地降臨,而以色列人更相信橄欖山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橄欖山的升天教堂(Chapel of the Ascension)裡頭,還留有傳說耶穌升天時留下的腳印,摸著腳印遺跡,想像祂從這片美麗的山丘回到天堂,我的朝聖旅程也在此結束,離開了既是天堂又是人間的聖地,前往被高牆及檢查哨籠罩的巴勒斯坦自治區──一個失去自由的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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