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頭帶背起一座座山:嚮導背工與巡山員的故事(增訂新版)

用頭帶背起一座座山:嚮導背工與巡山員的故事(增訂新版)

用頭帶背起一座座山:嚮導背工與巡山員的故事(增訂新版)
作者:沙力浪   出版社:健行   出版日期:2021-05-01 00:00:00

孫大川 政治大學臺文所專任副教授、李根政 地球公民基金會執行長、瓦歷斯˙諾幹 作家、乜寇.索克魯曼 作家 真誠推薦

看著祖先走過的路,他們用背簍、背架,在這個空間活出自己的生活。
用頭帶背著歷史,傳承,也背著夢想……,回到自己的家,說出自己的故事。
二○○○年,作者第一次被帶到山林祖居地時,祖居地對他來說還是一個模糊的名詞,既不認得山的名字,也不知道有哪些部落,更是第一次聽到巡山員、高山嚮導等名稱。斷斷續續進入山林二十幾年的協作生活中,慢慢發現有一群在山上的族人們,用腳走出自己的路,用頭帶背出自己的生命經驗,說出祖先的歷史與故事。而他的參與其中,讓他的生命有了不一樣的體現。開始了解到山對自身的意義,不單是一個空間,還有族群的歷史。
在山林工作的高山嚮導、背工、巡山員等族人,雖然職位名稱不同,相同的是他們用自己的力量在祖居地工作。族人們的實際工作情況又是如何呢?人們對這份工作的想像又是什麼呢?這些問題在二○一三年前往祖居地馬西桑的行程與一群旅人的對話中,產生了小小的疑問。與山林為伍的工作,真的如此浪漫嗎?讓他興起撰寫有關於族人在傳統領域的山林中,真實的工作環境。
這群唱著歌、穿著獵裝的族人,在山林中長期累積的經驗,是生態保育與研究幕後的大功臣,也是很多登山朋友們登山築夢、完夢的推手。
作者期許自己能像布農族作家田雅各一樣「以筆代替獵槍」,來為自己的族群發聲,將族群獨特文化記載下來。藉由寫出臺灣這一塊土地,不一樣的人、事、物,讓更多人看見高山協作、高山嚮導、巡山員等高山相關職業故事,了解到有一群人在山林中,努力的工作著、努力的生活著。

★本書特色:

☆ 入圍2020台灣文學獎金典獎。
☆ 藉由新增的後記,再度思索對於山林政策、國有地、原保地、傳統領域的平衡與傳承。
☆ 主動探究族群文化,並以文字深刻記錄走過的路線、部落名、河流,以及山中的故事。
☆ 關注原住民族議題,以民族學科田野調查、歷史敘事,記錄族群文化以及祖先的歷史。
☆ 記錄布農族人——拉庫拉庫溪流域的人文歷史。

★名人推薦:

原來這一段「淚」之路,已經不再是對過去族人命運的悲嘆,而是將背工、開路、隘勇線、駐在所、戰爭、集團移住、碑石、荒廢的遺址和記憶,藉一塊一塊石板的堆疊,細細縫合、重建起來。這才是真正歷史主體性的確立,最困難卻是我們未來必須全力以赴的工作。
──孫大川

★內文試閱:

從頭帶開始說起
我們布農族的祖先,運送物品都是以人力搬運,所以製作很多器具來做背負的工作。像是背架(patakan),一種用木頭製作的背負支架,側面看起來是L型的背架,類似後來由登山用品社引入的大鋁架背包的構造;還有背簍(palangan)、密封背簍(palangan qaibi)、網袋(davaz)、女用網袋(sivazu),這些都是布農族人重要的背負工具,大都是採用斜紋編法或六角編法編製而成的。
這些背負工具,不能缺少兩個附屬物件──肩背帶(vaki)和頭帶(tinaqis)。利用這兩個藤編物品的附屬物件,就會形成兩種不同的搬運方式,雙肩背負及頭額頂法。雙肩背負是將物品裝置在搬運工具,將一對背帶套在雙肩,靠在背上搬運;頭額頂載法則是將一條頭帶頂載於前額,以頭部力量撐住,將背簍等背負工具靠額頭搬運。
所以用肩背帶的時機,是我們背負的物品,重量沒有那麼重時,就可以使用肩背帶。我們稱雙肩背負這個動作為vakilun。背負的東西比較重時,就用頭帶,我們稱用額頭頂重物這個動作為patinbunguan。
肩背帶通常是背負較短的行程,例如從家園附近的耕地,背一些農作物。頭帶則是東西較重,背負的行程也比較遠,例如從獵場背負獵物,頭帶可以讓族人在背負重物時走得比較久。我們就從頭帶開始寫起,因為我們討論的高山協作,都是背負重物,並且要走較長程的登山路線。
二○○○年的日治八通關越嶺道路調查之行,從東埔走到南安部落。在離開大分的那一刻,〈背負重物傳訊歌〉(matin lumaq)的音律,緩緩地由領路人林淵源的腹中升開、凝聚,流洩至脣齒,振顫、共鳴、回響,清澈的歌聲,一聲聲迴盪在大分的山谷間。
頭上包著毛巾,額頭戴著頭帶,腳穿塑膠雨鞋、肩上背著「鐵架配米袋」搭湊的登山背包。在這一身的裝扮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頭帶,以前的族人就用頭帶背負重物,現在很多背工則使用L型大鋁架搭配頭帶,來減少肩膀的負擔。早期頭帶使用的是黃藤皮編織,隨著時代的進步與材料的取得方便性,已經漸漸改採用打包帶來作編織,頭帶的編織方式雖然各族有所不同,但是編法主要以斜紋編法,戴在頭頂上,也很像頭上的裝飾品,煞是好看。
我頭上也頂著頭帶,這是從笛娜的背籃拿下來,我把它裝在大鋁架上,讓我可以行走在山林裡。部落大部分的頭帶,都是黃泰山長老製作出來的,部落只剩下他一個人用藤製作頭帶,所以部落的族人,大部分都是使用Bisazu製作的頭帶。現在的編織物有打包帶和大自然的黃藤(quaz)兩個原料,這兩個素材他都可以製作出來,編織出一個又一個傳統且實用的編織品。
頭帶是我目前最常使用的物品,每次上山都要跟笛娜借,深怕哪一天被我弄丟,於是抽空跟黃泰山學習製作頭帶,一個月的學習中,讓我擁有專屬的頭帶。出生在拉庫拉庫溪太魯那斯的Tina Umav,已經九十多歲,曾經跟我說過,以前藤編只有Isbabanal這一個氏族才可以編,其他家族都要向他們以物易物,來換編織物,她如此說:
naitun maqansia matas-I balangan、tuban、sivazu、davaz、at talangqas、
kaupakaupa tindun qai Isbabanaz a tindun, maqa ata qai mabaliv ata,
只有他們可以製作背簍、籐籩、網袋、talangqas,只有isbabanaz氏族才可以做這些,其他氏族就向他們買。
這個專屬Isbabanaz的編織技術,其他氏族編織是禁忌(samu)。在時代的變遷,氏族互為交流下,技術廣為其他氏族學習,就像Bisazu他是屬於istasipaz氏族。現在的年輕人卻越來越少人學習這項傳統技藝,未來不知道這個美麗的編織物,還能不能在山上看得到。
頭帶是原住民嚮導和高山協作上山一定會攜帶的物品之一,這個編織物可以讓我們從眾多的山友中,猜出這群戴著頭帶的人,具有原住民的身分。但是,現在也越來越多的平地人,開始學習使用背帶。使用頭帶需要經過練習,否則會造成頸椎的傷害。頭帶使用的位置其實不在前額處,而是在頭頂前三分之一靠近前額處,使用時頸椎一定要呈一直線,不可以抬頭仰望,所以視角要看著地面。頭帶平時可以綁在肩帶固定帶上,在背負比較重的時候、或長時間行走時,來減少肩膀的負擔。
隊伍當中有人因為受傷、疾病無法行走,排除頸椎、脊椎損傷的患者,也可以透過頭帶跟登山杖來搬運傷患。靠著兩支登山杖,一個頭帶,一條布繩,能背動一百公斤的人,無論再遠的路,再重的傷患,都可以用頭帶把人帶到安全的地方。
頭頂著頭帶的林淵源,把我帶入布農族的傳統領域中,也是第一次聽到巡山員這個工作職位名稱,才知道有一群布農族人在自己的祖居地,為外來旅客、學術團體做嚮導背工的工作。在這十幾年中,我因為林淵源大哥的關係,有機會持續地進入山林,讓我認識也是頭頂著頭帶的一群族人,他們各自有不同的身分,高山嚮導、背工、巡山員等,雖然不同的職位名稱,相同的是他們用自己的力量在祖居地工作。
那族人們的實際工作情況又是如何呢?人們對這份工作的想像又是什麼呢?這些問題是我在二○一三年前往祖居地馬西桑的行程與一群旅人的對話中,產生的小小的疑問。那是行程的第二天早晨,當天的晨曦很美,金黃的光暈輕輕淡淡,灑在林淵源及高忠義(Tiang Tanaouna)等巡山員的身上。當我們在瓦拉米山屋前整理背包時,一位旅人看著我們說:「你們要去哪裡啊?」林淵源回答:「我們要進去大分。」旅人說:「你們要去幾天?要做什麼啊?」林淵源笑著說:「大約還要走十幾天,我們是國家公園的巡山員,要巡山。」
旅人興奮地說:「那麼好,可以邊工作邊看風景,還可以與青山綠水為伴。」一般遊客只能走到瓦拉米山屋,再往裡面走就是國家公園生態保護區,要經過國家公園管理處的許可才行。所以聽到我們可以輕鬆自在地在大自然中工作,生起羨慕之心。
與山林為伍的工作,真的如此浪漫嗎?這種對山林工作的浪漫之心,不只當代才有這樣的感覺。日治時期,鹿野忠雄的《山、雲與蕃人》書中,寫到當他聽到布農族的歌聲時,「歌聲響徹森林,引起一陣不可思議的迴響。從原始人口中流洩出的原始韻律……穿透我的靈魂。」跟著布農族上山工作的時候是他最得意,而且最有活力的時候。他認為布農族的高山嚮導具備古武士般高雅的氣宇與重視情義、負責到底的作風。族人出現在文學作品中,呈現了一股浪漫的想像。
這讓我興起寫有關於布農族族人,在傳統領域的山林中,真實的工作環境。本篇利用兩次進入玉山國家公園的行程,第一次為二○一二年十月二十九日至十一月九日的清朝八通關古道調查,簡稱為清古道行程。另一次行程為二○一三年四月十九日至四月三十日的日治八通關越嶺道路,祖居地馬西桑之行。接下來的幾篇文章以清古道為主,日治八通關越嶺道路為輔,將兩次的行程,以巡山員和背工為主題,搭配一些歷史事件及族人在山中工作的狀況。
我將從頭帶開始說起,說出山林工作的這群人,如何背出自己的山。頭帶雖然是背簍、網袋、背架的附屬器物,但在背負物品,用頭帶頂於前額時,卻可以固定貨物,不至於行走時滑落,並使行走時承受重力較為輕鬆。讓頭頂背起重物的族人,用背簍、網袋、背架,一步一步地寫出山林的故事。將〈背負重物傳訊歌〉的音律,傳唱給更多人。

穿著制服的原住民巡山員
二○一三年四月,馬西桑祖居地的行程中,參與的有高忠義、林淵源、蘇印惠,他們三位都是巡山員,而我則是跟隨著林大哥上山。雖然常有人送林大哥最新的登山裝備,他仍然喜歡用改良的鋁架背包,他特別用組合式泡棉地板當作背部的襯墊,減輕堅硬鋁架直接壓迫背部,來增加接觸面的舒適性。
這些巡山員,延續著前輩的腳步,將布農族人在深山中行動、穿梭的特殊技能,傳承下來,持續地在山林活動。從日本時代一直到戰後,布農族人就像是玉山的守護者,不透過布農族人的嚮導,外來世界的人難以親近玉山。而近幾十年來,全臺灣的高山幾乎都可以看到布農族擔任背工、嚮導的蹤跡。國家公園成立後,巡山員的工作就從原住民尋找。
泰雅族青年高旻陽曾經在玉山國家公園管理處任職,他整理玉山國家公園巡山員的演變。他說:「玉山國家公園其前身必須溯及日治時期規畫的新高山國家公園」。國民政府遷臺後,設立了第一座高山型的玉山國家公園。成立時,國家公園看到東埔部落的布農族人,早在日本時代就從事背工與嚮導的工作,很多山友,也都是請布農族來當「波達」(porter),這個詞就是從日語轉音而來,可以知道族人做這個工作,從日本時代就開始。所以國家公園想要借重族人的經驗,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工作。
在招募第一批巡山員時,玉山國家公園管理處與部落的窗口是一位東埔部落的年輕人伍榮富,他的父親伍勝美,就是將于右任銅像背至玉山主峰的其中一人。伍盛美因為參與背負于右任的銅像,有了一些名氣。
二○○○年,我第一次跟隨林淵源大哥做玉山國家公園園區巡視,從東埔到玉里,第一次進入布農族的傳統領域,途中順道爬上玉山,想著布農族人參與于右任銅像的建造過程這一段歷史。族人只是做著自己本分的工作,族人不會想要了解銅像背後的意涵,于右任日記所寫的意思,日記本中《思鄉歌》:「葬我於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陸……葬我於高山之上兮,望我故鄉。」
玉山國家公園成立之後,也在卓溪鄉的南安部落,成立了玉山國家公園南安管理站。第一梯的巡山員,開始找卓溪鄉當地的布農族人。像是林淵源大哥,高忠義大哥。在還沒有進入國家公園,做過遠洋,去臺中梨山採過水果。林淵源先接到家裡的消息,於是就跟高忠義說:「他要回卓溪,有一份工作可以在自己的山上工作。」林淵源大哥比高忠義大哥提早加入國家公園巡山員的行列。所以八十一年玉山東部園區設南安管理站,林淵源是第一批進去的巡山員,並且持續擔任國家公園巡山員長達二十五年。
國家公園巡山的路徑,大部分都是查看古道或是一般的登山路線有無崩壞。部落的傳統聯絡道路,對國家公園來說沒有觀光和歷史價值,因而被忽視。林淵源一直想要回到他爸爸的獵場,開會時一直建議走祖居地的部落聯絡道路,尤其是馬西桑,因為這個地方,是他跟他爸爸曾經的獵場。
我們的祖居地在apulan狩獵的地方在馬西桑那邊,小時候不喜歡念書,跟著爸爸去山上,有時候在山上一待就三個月,我就來來回回,那時候還沒有結婚,有時候一個月一直待在馬西桑。(林淵源口述)
他想帶著他的大兒子一同前往,讓他以後能認路。雖然清古道行程他的兒子走完了,但林大哥最想要他的兒子,走回馬西桑獵場。他的兒子在出發前卻因身體不適,不能同行。前幾天的路程都可以感受到他失落的心情。林大哥本來也要帶高塋山來,希望他能一同上山,跟著他學習山林的知識。但是這一趟是國家公園例行性工作,沒有多餘的錢請背工,而高塋山有另外一份有薪水的背工任務,他需要這份薪水養活一家人。不可能像我一樣,只為了再次踏上祖居地,什麼後顧之憂都沒有。
二○一三年四月二十三日,在大分與林大哥做祖靈祭拜的儀式,我跟林大哥吃著供品邊聊天。林大哥對於自己的兒子和想要培養的背工都不能前來,感到無奈。他說他是玉山國家公園第一代的巡山員,工作到現在也有一段時間了,也開始肩負起傳承的重任。五十三歲的他,除了擔心體力日衰,也擔心自己如何將山林的知識傳承下去。

在淚之路,用石板屋來說故事
美國將當年印地安人被迫遷徙的路徑列為國家歷史步道,稱為「淚之路」,國家公園管理局也以「不正義的旅程」(A Journey of Injustice)來定義這段歷史。(中時電子報,二○一六年四月二十三日)
回到Banitul被逼迫搬遷佳心的那一天。進入了日本昭和年代,Banitul看著拉庫拉庫溪流上方Idaza,大分、喀西帕南、大分的族人,舉家搬遷,背著衣物往山下走。Banitul覺得已經無法抵抗日本警察的勸說,在半威脅恐嚇、半勸誘的情況之下,他開始叫自己家族的男丁,背起一片一片的石板往山下走。
族人們把屋頂的石板,一片一片的放在背架,順路把石板背下去,背到卓樂附近。族人們,眼光泛淚的看著這曾經一手蓋起來的家屋,咬著牙,背起裝滿食物和衣物的背簍,默默的跟隨Banitul的腳步,走在日本人蓋好的八通關越嶺道,這條道路就像一把插入中央山脈心臟的尖刀,掐著族人們的喉嚨,逼著族人往山下遷移。
八通關越嶺道,把Banitul家族及整個拉庫拉庫溪的布農族人,從這條路上,遷移到現在卓溪鄉,山中的家就這麼逐漸湮沒於山林。
民國之後,林務局與國家公園先後接管,如今這片山區被稱為「玉山國家公園」,在古道口掛了步道解說牌,一路往深山走,沿途可見許多巒大杉與柳杉的造林地。
現在這塊土地,已經是國家公園和林務局管理,要重新蓋出石板屋,還是會處處受到限制。沿著古道進入祖先的土地,看到日本遺留下的遺址、國家公園的保育解說牌、林務局的柳杉,卻看不到布農族人自己的遺址,而過去的布農家屋就躺在遊人不曾停駐的步道之外,沒有人知道轉個彎,就可以了解布農族的歷史。
重建家屋是要讓更多人看到我們的故事。
在修復房子的過程中,充滿辛苦,與團隊一起工作的部落青年、耆老,基本上都是以務農、工地為主,族人們沒有經過正式的專業訓練。只受過一個月的石板屋傳習班訓練,這些受過訓的學員,成為石板屋工班的成員。
來到佳心後,疊石牆都是工班一塊一塊石頭疊出來。一片一片的石板,都是族人們用鑿刀一片一片自己鑿出來的,木柱的開槽,也都是工班雕出來的。辛苦的工作,是為了在祖先的土地上,蓋出布農族的房子。
這裡無法用大型機具,所有的工作都是人力才能施工。這些對雜牌軍,對非專業的族人來說,都是困難的事,但這些都在工班的努力下,一一的解決,並完成了這棟房子。工班在這件工程,增加了自信心,一件消失百年的石板建屋知識,慢慢重新接回,也重新在祖先使用過的三石灶,點燃火苗。
期待還有同樣的機會,用手建造祖先的石板屋。
族人希望能在這條路上,說出這棟家屋的故事,讓外地遊客、族人,讓後代了解到布農族人的歷史、故事。
以前講拉庫拉庫溪流域的歷史時,大部分都是講大分事件,但二十幾個重工班成員修復這棟房子,每個人都成為故事,用自己親身參與蓋房子,把自己的經驗分享給大家。
我們現在做的都是全新的開始。
在一些文獻中曾經提到,布農族人似乎將家屋視為一個孕育生命的子宮,它的出口,一個在屋頂的天窗,是對天的,一個出口,在正面牆的門,這是人日常出入的。「Bunun」這個字的意思是「人」,也指「未出殼之雛雞」、「未離巢的蜂」。那麼人相對於家屋,有如蜂相對於巢,孵化中的雛雞相對於蛋殼。我們都像是「未出殼之雛雞」、「未離巢的蜂」慢慢回到孕育生命的子宮,回到自己的家,說出自己的故事。
在mai lumah舊家屋、mai-asang舊家園,即使很多家屋都查不出是誰家的了。但那裡是我們布農族人的信仰與歸屬,如何保住以前老人家山上住過的地方,對於布農族人的自我認同是很重要的事。
我們一同與Istasipal家屋修復的族人,在淚之路上,讓回家的一步一步往前行,在祖靈的呵謢和叮嚀中,逐步踏實的前進。這些工作是為了重新連結卓溪鄉布農族人與祖居地的牽繫,追尋歷史記憶。
透過蓋石板屋,重現百年前布農族人山居生活地景,傳承先人與環境互相適應創造實踐的生存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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