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的救贖(伽利略20週年全新譯本)(「嫌疑犯X的獻身」姊妹作,東野式謎團最高峰!日本熱賣突破百萬冊,名譯者王蘊潔全新翻譯!)

聖女的救贖(伽利略20週年全新譯本)(「嫌疑犯X的獻身」姊妹作,東野式謎團最高峰!日本熱賣突破百萬冊,名譯者王蘊潔全新翻譯!)

聖女的救贖(伽利略20週年全新譯本)(「嫌疑犯X的獻身」姊妹作,東野式謎團最高峰!日本熱賣突破百萬冊,名譯者王蘊潔全新翻譯!)
作者:東野圭吾   出版社:皇冠文化   出版日期:2021-07-26 00:00:00

<內容簡介>

謝謝你,成全了我的愛情。
對不起,我必須毀—了—你—

東野圭吾:我在《聖女的救贖》裡製造了一個不可能的詭計,
一個連湯川都幾乎無法解開的謎。

《嫌疑犯X的獻身》姊妹作,東野式謎團最高峰!日本熱賣突破百萬冊!
【推理作家】文善 專文導讀!【推理評論人】冬陽、【作家】張渝歌、【小說家】陳又津 一往情深推薦!

伽利略
20週年

每段愛情的困局,
都是理論上可行,
實際上卻不可能的「虛數解」……

第一次遇見真柴綾音時,她的眼神透露著憂鬱,草薙卻無法把視線移開。宛如回到遺忘已久的青春期,她的舉手投足都令他屏息,低沉性感的聲音更讓他心慌意亂,草薙很清楚,這不是平常的自己。
不幸的是,他們的邂逅卻是從一場悲劇開始。綾音的丈夫在她返回娘家時慘遭毒殺,案發現場門窗反鎖,找不到死者自殺的理由,也沒有任何他殺的證據。
身為刑警,草薙希望能夠盡早破案,還給她平靜的生活,但警方卻遲遲無法達成共識。後輩內海薰更始終對綾音抱持懷疑,還背著他偷偷求助天才物理學家湯川學,試圖破解綾音的不在場證明。
草薙決定獨自展開調查,用自己的方式證明綾音的清白。但隨著綾音的過去愈發清晰,她的真實面貌卻逐漸模糊。她,究竟是的純潔無瑕的聖女,還是心機深沉的魔女?

<作者簡介>

東野圭吾
1958年生於日本大阪市,大阪府立大學工學部電氣工學科畢業。曾在汽車零件供應商擔任工程師,1985年以處女作《放學後》獲得第31屆「江戶川亂步賞」後,隨即辭職,專心寫作。1999年以《秘密》一書獲得第52屆「日本推理作家協會賞」,2006年則以《嫌疑犯X的獻身》榮獲第134屆「直木賞」和第6屆本格推理小說大賞,更憑此作入圍2012年由美國推理作家協會主辦的「愛倫坡獎」年度最佳小說,不僅成為史上第一位囊括日本文壇三大獎項的推理作家,更是第二位入圍「愛倫坡獎」年度最佳小說的日本作家。2012年,他又以《解憂雜貨店》榮獲第7屆「中央公論文藝賞」,該書並連續7年蟬連台灣各大書店排行榜,創下空前銷售佳績。
他早期的作品以校園青春推理為主,擅寫縝密精巧的謎團,獲得「寫實派本格」的美名。後期則逐漸突破典型本格,而能深入探討人心與社會議題,兼具娛樂、思考與文學價值。其驚人的創作質量與多元化的風格,使得東野圭吾成為日本推理小說界的超人氣天王。除了最具代表性的《偵探伽利略》系列以及為大疫年代而寫的《迷宮裡的魔術師》外,另著有《徬徨之刃》、《美麗的凶器》、《異變13秒》、《黎明破曉的街道》、《偵探俱樂部》、《天空之蜂》、《假面山莊殺人事件》、《在大雪封閉的山莊裡》、《學生街殺人》、《十字屋的小丑》、《同級生》、《操縱彩虹的少年》、《平行世界的愛情故事》、《人魚沉睡的家》、《白金數據》、《戀愛纜車》、《雪煙追逐》、《危險維納斯》等書,其中多部作品並已被改編成電視劇、電影或漫畫。

譯者:王蘊潔
譯書二十載有餘,愛上探索世界,更鍾情語言世界的探索;熱衷手機遊戲,更酷愛文字遊戲。
譯有《解憂雜貨店》、《空洞的十字架》、《哪啊哪啊神去村》、《流》。
著有《譯界天后親授!這樣做,案子永遠接不完》。
臉書交流專頁:綿羊的譯心譯意

★內文試閱:

‧導讀

努力點的話,
你也可以像女人一樣破案

推理作家 文善

《聖女的救贖》是以物理學家湯川學為偵探的伽利略系列第五本小說,二○○六年開始在《ALL讀物》雜誌連載,並與二○○八年出版單行本。然而在這以理科為中心的系列,東野圭吾卻在題目中就開宗明義這是有關「女人」的作品。
著名拼布藝術家真柴綾音,結婚前和丈夫真柴義孝協議,如果一年後沒懷孕就離婚。一年後義孝要綾音履行約定,而且原來他暗地裡和綾音的助手宏美有婚外情。意想不到的是,在綾音回北海道娘家期間,在東京的義孝竟然在家裡中毒身亡,面對義孝完全沒有自殺動機,但外人無法下毒的情況,最大嫌疑人綾音又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警方不得不找湯川幫忙。不過當湯川學的老朋友草薙刑警,在調查義孝的命案時,竟然不自覺地愛上了綾音。看在眼裡的內海,決定自行和湯川一起找出下毒的真相……
如果閣下是先從日劇認識神探伽利略系列的話,對內海薰這角色一定不會陌生。不過那角色本來是原著小說中沒有的,電視劇製作團隊提出創造一個女性角色當湯川的搭檔,而東野圭吾也答應了,甚至在後來的《伽利略的苦惱》中第一章〈墜落〉中讓她正式在小說中登場。
也許因為這本書是繼《嫌疑犯X的獻身》後的長篇故事,所以常常被看為《嫌疑犯X的獻身》的續集。不過相比續集,其實《聖女的救贖》也許更像是《嫌疑犯X的獻身》的鏡像。
和《嫌疑犯X的獻身》一樣,讀者一開始便(大概)知道兇手是誰。故事的謎團也只是很簡單的「如何下毒」,登場人物少而且各人關係一目了然,東野圭吾就如魔術師一樣,把《嫌疑犯X的獻身》的戲法在《聖女的救贖》再變一次。只是,故事由兩個男人的對決,變成兩個女人——內海薰和真柴綾音的角力。《嫌疑犯X的獻身》中的主角石神是個冷靜的數學家,而《聖女的救贖》中的綾音,雖然表面上是個家庭主婦,但她設下的詭計,和數學家石神的同樣精密,而且多了一份女性特質;而內海,已經不是那個圍?湯川苦苦哀求他協助的女生,本來創造出來是為了讓電視畫面平衡點的女性角色,在東野圭吾筆下,脫胎成獨立冷靜、有過人的邏輯思考,在小說中大放異彩的幹練刑警。對,是「刑警」,而不是「女刑警」。

網路上流傳一則小故事,小學的體育課上,一名男孩在嘲笑另一名男孩「跑得像女孩子」,旁邊的女同學聽到,她對嘲笑人的男孩說:「是啊,如果你努力點的話,你也可以跑得一樣快。」
所以請不要把《聖女的救贖》當成另一部東野圭吾式的惡女小說來看,不然會錯過了讀伽利略系列的樂趣。

‧摘文

1
種在長方形花槽內的三色堇開了好幾朵小花。雖然泥土有點乾,但絲毫不減鮮花的燦爛。雖然三色堇並不屬於豔麗的花,但這才是真正的頑強。其他盆栽等一下也要澆水了。綾音隔著落地窗看著陽台想道。
「妳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背後傳來問話聲。
綾音轉過頭嫣然一笑說:
「我在聽啊,當然在聽啊。」
「但妳沒什麼反應。」坐在沙發上的義孝換腳蹺起了二郎腿。雖然他去健身房健身,但擔心無法穿窄管褲,所以努力避免腿部和腰部周圍的肌肉練得太發達。
「我只是稍微發呆了一下。」
「發呆?真不像是妳啊。」義孝挑了挑修得很整齊的單側眉毛。
「因為我太驚訝了。」
「是嗎?但是妳應該很瞭解我的生涯規劃。」
「我自認為很瞭解。」
「妳想表達什麼?」義孝微微偏著頭,顯得從容不迫,似乎在說這根本是小事一樁。綾音無法判斷他是否只是裝出這種態度。
她嘆了一口氣,再度注視著他端正的臉。
「對你來說,那件事真的那麼重要嗎?」
「哪件事?」
「就是……生孩子的事。」
義孝露出輕蔑的苦笑,把頭轉到一旁,又將視線移回她身上。
「妳剛才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正因為有在聽,所以才問你這個問題啊。」
綾音露出嚴厲的眼神瞪著義孝,義孝也恢復了嚴肅的表情,然後緩緩點著頭。
「這件事很重要,我認為是我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不生孩子,婚姻生活本身就失去了意義。男女之間的愛情會隨著時間慢慢消磨掉,之所以在愛情消磨完後,仍然能夠生活在一起,是因為建立了家庭。男人和女人在結婚後,首先變成丈夫和妻子,生了孩子之後,成為父親和母親。只有成為父母之後,才能夠成為終身伴侶,難道妳不這麼認為嗎?」
「我認為並非如此而已。」
義孝搖了搖頭說:
「我認為就是這樣。我深信是這樣,也無意改變這個信念。既然不改變信念,就無法繼續過這種生孩子無望的生活。」
綾音按著太陽穴,她感到頭痛。她作夢也沒有想到,義孝竟然會對她說這種話。
「所以說到底,就是這麼一回事嗎?無法生孩子的女人沒有利用價值,所以就一腳踢開,再去找一個能夠生孩子的女人──就只是這樣嗎?」
「妳說得真難聽。」
「但事實就是如此,不是嗎?」
也許是因為綾音加強了語氣,義孝坐直了身體,然後皺起眉頭,遲疑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在妳看來,也許就是這麼一回事。總之,我很重視自己決定的生涯規劃,也可以說,放在比任何事更優先的位置。」
綾音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她當然不是真的想笑。
「你真的很喜歡這句話,重視自己的生涯規劃──第一次見面時,你一開口就說了這句話。」
「綾音,妳到底有什麼不滿?妳已經得到了妳想要的一切。當然,如果妳還有其他的要求,妳可以說出來,不必客氣,我會盡力而為。不要再胡思亂想,愁眉不展了,該開始為新生活做打算了,還是我們有其他選擇?」
綾音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看向牆壁。那裡掛了一條寬一公尺左右的掛毯,她花了三個月時間才完成,最大的特徵,就是完全使用了從英國進口的布料。
這件事根本不需要義孝提醒,生兒育女也是她的夢想。她不知道多少次希望自己能夠撫摸著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坐在搖搖椅上做拼布作品。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惡作劇,她沒有能力生兒育女。既然這樣,那也無可奈何。她已經不抱希望,接受這個事實走過這些年,也相信和義孝能夠順利地走下去。
「我可以向你確認一件事嗎?也許你會覺得這個問題很無聊。」
「什麼事?」
綾音轉身面對著他,深呼吸後問:
「你對我的愛呢?你對我還有感情嗎?」
義孝露出心虛的表情收起下巴,很快又在嘴角浮出剛才的笑容。
「我對妳的感情並沒有改變,」他說,「這一點我可以斷言。我喜歡妳,這份心意並沒有改變。」
綾音覺得這句話根本是天大的謊言,但她露出了微笑,因為她只能這麼做。
「太好了。」她說。
「走吧。」義孝轉身背對著她,邁步走向門口。
綾音跟在他身後,看向梳妝台,想起了藏在右側最下方抽屜內的白色粉末。那些白色粉末裝在塑膠袋內,袋口封得很緊。
看來只能用白色粉末來搞定了。自己的前途已經失去了光明。
綾音注視著義孝的後背,心裡對著他的後背叫了一聲:「老公。」
我真心愛著你。正因為真心愛你,所以你剛才那些話讓我的心已死,所以你也必須死。

2
若山宏美看著真柴夫婦走下樓時,覺得有點不太對勁。雖然他們兩個人都面帶笑容,但顯然都在強顏歡笑,尤其綾音更是勉強擠出笑容。宏美沒有對此表達任何意見,因為她有預感,一旦開了口,就會摧毀某些東西。
「讓妳久等了,豬飼有沒有打電話來?」義孝問,他問話的語氣也有點僵硬。
「他剛才打到我的手機,說五分鐘後就會到。」
「那我們做好開香檳的準備。」
「我來吧。」綾音立刻說道,「宏美,妳把杯子拿出來。」
「好。」
「我也來幫忙。」
宏美目送綾音走進廚房後,打開了牆邊的碗盤收納櫃的門。她之前曾經聽綾音說,這個古董風格的傢俱要價將近三百萬圓,裡面放的碗盤當然也都是高級貨。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三個法國精細水晶玻璃器皿品牌巴卡拉的香檳杯,和兩組威尼斯玻璃香檳杯。真柴家的慣例是主人都使用威尼斯玻璃的杯子。
義孝把五人份的餐墊放在八人座的餐桌上。他已經很習慣家庭聚會了,宏美也漸漸瞭解了步驟。
宏美把香檳杯放在他鋪好的餐墊上,廚房傳來了水聲。
「你剛才和老師談了什麼?」宏美小聲問道。
「沒什麼。」義孝回答時沒有看她一眼。
「你說了嗎?」
義孝這才轉頭看著宏美問:「說什麼?」
她正準備回答時,對講機的鈴聲響了。
「他們好像到了。」義孝對著客廳叫了一聲。
「對不起,我現在走不開,老公,你去開一下門。」
「好。」義孝回答的同時,走向牆邊的對講機。
十分鐘後,所有人都到齊了,大家都坐在餐桌旁,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宏美覺得每個人都努力維持著不破壞平靜氣氛的輕鬆表情,她每次都忍不住思考,如何才能學會拿捏這種分寸。這並非與生俱來,因為她知道真柴綾音花了一年的時間才融入這種氣氛。
「綾音的廚藝還是這麼出色,通常醃泡的醬汁不會這麼講究。」豬飼由希子吃了一口白肉魚,發出感嘆的聲音。每次都由她負責稱讚每一道料理。
「因為妳每次都用郵購買回來的醬汁。」她的丈夫豬飼達彥在一旁說。
「你說話真沒良心,我有時候也會自己做啊。」
「只有青醬,妳只有青醬可以拿來說嘴。」
「不行嗎?很好吃啊。」
「我很喜歡青醬。」綾音說道。
「是不是很好吃?而且也有益健康。」
「綾音,妳可不可以不要為她說話?她會得寸進尺,連牛排都淋上青醬。」
「哇,聽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我下次要來試試。」
由希子的話逗得眾人發笑,豬飼皺起了眉頭。
豬飼達彥和義孝在大學時參加同一個社團,豬飼目前是律師,擔任多家公司的顧問律師,真柴義孝經營的公司也是其中之一,但他並非只是顧問律師而已,也積極加入公司的經營。
豬飼從葡萄酒冰鎮桶內拿出葡萄酒,打算為宏美的杯子裡倒酒。
「啊,我不能再喝了。」她把手蓋在杯子上方。
「是嗎?宏美,妳不是很愛喝葡萄酒嗎?」
「雖然喜歡,但現在還不用,謝謝你。」
「是喔。」豬飼點了點頭,為義孝的酒杯中倒了白葡萄酒。
「妳身體不舒服嗎?」綾音問。
「不,不是,因為常常和朋友聚餐,最近有點喝太多了……」
「真羨慕年輕人啊。」豬飼為綾音的杯子裡也倒了酒之後,瞥了一眼身旁的太太,為自己的杯中倒了酒,「由希子也暫時必須禁酒,今天晚上有人陪她,真是太好了。」
「喔,戒酒嗎?」義孝停下了拿著叉子的手,「所以還是要禁酒嗎?」
「對啊,因為她的母奶是我們兒子所有的營養來源,」豬飼搖晃著杯子說,「母奶裡當然不能含有酒 精成分。」
「所以要忍耐多久?」義孝問由希子。
「醫生說,差不多要一年左右。」
「一年半,」豬飼說,「我覺得兩年也沒問題。不不不,我看妳乾脆趁這個機會戒酒算了。」
「你也不想一想,我接下來要面對幾年辛苦的育兒生活,如果不喝點自己喜歡的酒,到底要怎麼撐過去?還是你要幫忙照顧小孩?如果是這樣,我可以考慮一下。」
「好啦,好啦,一年之後,妳想要喝啤酒或是葡萄酒都隨妳,但是必須適可而止。」
「我當然知道。」由希子嘟著嘴說完,立刻露出了笑容。她的表情充滿了幸福。對現在的她來說,和丈夫這樣鬥嘴,似乎也是快樂無比的儀式。
豬飼由希子在兩個月前順利生下了孩子。這是他們夫妻的第一胎,也是期待已久的孩子。豬飼今年四十二歲,由希子三十五歲,他們好幾次都說自己是滑壘成功。
今天晚上的家庭聚會就是慶祝他們喜獲麟兒。義孝提出之後,綾音負責準備。
「所以今天晚上,孩子就交給你父母嗎?」義孝輪流看著豬飼夫妻問道。
豬飼點點頭說:
「他們叫我們不必急著回家,因為他們兩老可以盡情地照顧孫子,所以卯足了全力。父母住在附近,就是有這個好處。」
「但是老實說,我有點擔心,我婆婆有點太寵孩子了。我聽朋友說,要讓孩子適度哭一下,不必急著去抱起來。」由希子皺著眉頭。
宏美發現她的杯子空了,立刻站了起來。
「呃……我去拿水給妳。」
「冰箱裡有礦泉水,妳把瓶子一起拿過來。」綾音說。
宏美走進廚房,打開冰箱。那是容量有五百公升的雙門巨大冰箱,冰箱門內側放了一整排礦泉水。她拿出其中一瓶,關上了冰箱,正準備回到座位時,和綾音視線交會。綾音動了動嘴巴,似乎在說「謝謝」。
「孩子出生之後,生活會和以前不一樣吧?」義孝問。
「姑且不論工作,日常生活就完全以孩子為中心了。」豬飼回答。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而且也會影響到工作。當孩子出生之後,就會更有責任感,會比之前更有幹勁吧?」
「的確是這樣。」
綾音從宏美手上接過礦泉水,為每個人的杯子裡倒了水。她的嘴角露出微笑。
「對了,你們呢?也差不多該生了吧?」豬飼輪流看著義孝和綾音的臉問道,「你們結婚也一年了,是不是開始對兩個人的生活有點膩了呢?」
「老公!」由希子輕輕拍了拍丈夫的手臂提醒他,「你不要亂說話。」
「啊,好啦,我知道每個人都不一樣。」豬飼擠出笑容後,把葡萄酒一飲而盡,看向宏美問:「宏美,那妳呢?我不會不識相地問妳的私事,而是問教室的情況,目前還順利嗎?」
「目前還勉強能夠應付,只是還有很多搞不清楚的地方。」
「妳完全都交給宏美了嗎?」由希子問綾音。
綾音點了點頭說:
「我已經沒什麼可以教宏美了。」
「喔,妳好厲害。」由希子佩服地注視著宏美。
宏美的嘴角露出笑容,垂下了雙眼。她很懷疑豬飼夫妻對目前自己所做的事有多少興趣,也許覺得自己很不識相地和他們兩對夫妻一起吃飯,但至少要和自己聊幾句話。
「對了,我有禮物要送你們。」綾音站了起來,從沙發後方拿出一個很大的紙袋。「就是這個。」
由希子看到她從紙袋裡拿出的東西,誇張地驚叫起來,雙手掩著嘴。
那是用拼布做的床罩,但比普通的床罩小了很多。
「我想你們可以用來當作嬰兒床的床罩,」綾音說,「以後不用嬰兒床時,也可以當作掛毯使用。」
「好美喔,綾音,謝謝。」由希子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握著拼布床罩的邊緣說:「我一定會很珍惜,真的太謝謝妳了。」
「這是綾音的力作,這種的做起來很花時間吧?」豬飼看著宏美,徵求她的同意。
「老師好像花了半年的時間?」宏美向綾音確認。她也稍微瞭解這件作品的製作過程。
「我也忘了,」綾音偏著頭,「只要你們喜歡,那就值得了。」
「我超喜歡,真的可以送我們這麼貴重的禮物嗎?老公,你知道嗎?這種的超貴,而且是三田綾音的作品,在銀座舉辦展覽時,一件單人床的床罩標價要一百萬。」
「是喔。」豬飼瞪大了眼睛。他似乎真的很驚訝,似乎覺得只不過是把布拼縫起來,為什麼那麼貴。
「她縫製這件時很用心,」義孝說,「我休假的日子,她也整天坐在那張沙發上縫個不停,而且一坐就是一整天,真是讓我佩服不已。」義孝說話時,用下巴指向客廳的沙發。
「幸好趕上了。」綾音瞇著眼小聲說道。
用餐結束,他們一起移到沙發上。兩個男人開始喝威士忌,由希子說想再喝一杯咖啡,宏美走向廚房。
「我來泡咖啡,宏美,妳去為他們準備兌水酒。冰箱的冷凍庫有冰塊。」綾音打開水龍頭,在燒水壺裡裝了水。
宏美把調兌水酒要用的東西放在托盤上走回客廳時,豬飼夫婦的話題已經轉到院子的園藝上。這棟房子院子的燈光也很講究,即使在晚上,也可以欣賞種植的盆栽。
「照顧這麼多花也很辛苦吧。」豬飼問。
「我也不太清楚,但她整天在忙這些。二樓陽台上也有,她每天都在澆水。雖然我覺得很辛苦,但她並不以為苦,應該真的很愛花花草草。」義孝對這個話題不太感興趣,宏美知道他對植物或是大自然都沒有興趣。
綾音泡了三杯咖啡走回客廳,宏美慌忙開始調兌水酒。
豬飼夫婦在晚上十一點左右表示準備回家了。
「謝謝你們的款待,而且還收到這麼漂亮的禮物,真的有點過意不去。」豬飼起身說道,「下次你們務必要來我家玩,只不過因為要照顧嬰兒,家裡現在亂成一團。」
「改天我會整理啦。」由希子戳著丈夫的側腹後,笑著對綾音說:「妳來看看我家的小王子,雖然他的臉好像大福。」
「一言為定。」綾音回答。
宏美也差不多該回家了,於是就決定和豬飼夫婦一起離開。豬飼說,一起搭計程車,可以順道送她回家。
「宏美,我明天要出門幾天。」宏美在玄關穿鞋子時,綾音對她說。
「明天開始是三天連續假期,妳要去旅行嗎?」由希子問。
「不是,好久沒有回老家了,我要回去一趟。」
「老家?札幌嗎?」
綾音笑著點了點頭。
「聽說我爸爸最近身體不太好,所以想回去幫我媽媽一下,但我爸爸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
「真讓人擔心啊,在這種時候還讓妳費心為我們慶祝,真是太惶恐了。」豬飼摸著頭說。
綾音搖了搖頭。
「別這麼說,真的沒什麼大礙──宏美,那就這樣,如果有什麼事,妳可以打手機聯絡我。」
「妳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嘛……」綾音偏著頭說,「等我決定後,會打電話給妳。」
「好。」
宏美偷瞄了義孝一眼,義孝轉頭看著其他方向。
離開真柴家,來到大馬路時,豬飼攔了計程車。最先下車的宏美最後才坐上計程車。
「會不會聊太多孩子的事了?」計程車出發後不久,由希子問。
「為什麼?應該沒問題吧,今天的聚會不就是為了慶祝我們成為新手父母嗎?」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豬飼回答。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擔心沒有顧及他們的心情,因為他們也很努力做人,不是嗎?」
「我記得之前聽真柴這麼提過。」
「會不會不孕?宏美,妳有沒有聽說什麼?」
「不,我什麼都沒聽說。」
「這樣啊。」由希子發出失望的聲音,宏美猜想他們送自己回家,可能想從她嘴裡打聽什麼。

隔天早晨,宏美像往常一樣九點出門,前往位在代官山的「杏屋」。那是將公寓的房間改裝而成的拼布教室,但並不是她,而是綾音開了這間教室,將近三十名學生也因為可以得到三田綾音的親自指導來這裡上課。
宏美走出公寓的電梯,在教室門口遇到了綾音,身旁放了一個行李箱。綾音看到宏美,露出了微笑。
「怎麼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想把這個交給妳。」綾音從上衣口袋拿出了什麼,當她伸出手時,宏美發現是鑰匙。
「這……」
「這是我家的鑰匙,我昨天也說了,目前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很擔心家裡的狀況,所以先放在妳這裡。」
「喔……這樣啊。」
「妳不願意嗎?」
「不,沒這回事,只是妳自己有鑰匙嗎?」
「我不會有問題,回來的時候會和妳聯絡,即使妳不方便,只要等到晚上,我先生就會在家。」
「如果是這樣,那就由我代為保管。」
「拜託妳了。」綾音握著宏美的手,把鑰匙放在她手上,而且還彎起她的手指,讓她握住了鑰匙。
「那我走了。」綾音拖著行李箱離開了,宏美目送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叫了一聲:「老師……」
綾音停下了腳步問:「什麼事?」
「不,沒事,請妳路上小心。」
「謝謝。」綾音輕輕揮了揮空著的那隻手,再度邁開步伐。
拼布教室一直開到晚上。雖然中途換了另一批學生,但宏美幾乎沒有休息,送走最後一名學生時,她覺得肩膀和脖子都很僵硬。
宏美整理完教室準備離開時,手機響了。看到液晶螢幕上顯示的來電號碼,她倒吸了一口氣。因為是義孝打來的。
「教室已經結束了嗎?」他劈頭問道。
「剛剛才結束。」
「是嗎?我目前在和朋友吃飯,結束之後就馬上回家,妳來我家吧。」
因為義孝說得很輕鬆,宏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怎麼了?不方便嗎?」
「那倒不是……沒關係嗎?」
「當然沒關係啊。我相信妳也知道,她暫時不會回家。」
宏美看著放在一旁的皮包,裡面有今天早上剛拿到的鑰匙。
「而且,我也有事要和妳說。」義孝說。
「什麼事?」
「見面再說。我九點會回到家,妳來之前,打一通電話給我。」他說完之後,就掛上了電話。
宏美在一家義大利麵很有名的家庭餐廳吃完晚餐後,打電話給義孝。他已經回到家了,語帶興奮地叫她趕快去。
宏美搭計程車前往真柴家時,陷入了自我厭惡。她對義孝毫無愧疚的態度忍不住皺起眉頭,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也很興奮。
義孝滿面笑容迎接了她,他的舉手投足看起來從容不迫,完全沒有偷偷摸摸的感覺。
走進客廳,聞到了咖啡的香氣。
「我好久沒有自己泡咖啡了,不知道泡得好不好。」義孝走進廚房後,雙手拿著兩杯咖啡走了出來。他並沒有用杯碟。
「我第一次看你走進廚房。」
「是嗎?但很有可能,因為和她結婚之後,我真的什麼都不用做。」
「因為老師把你照顧得很好。」宏美喝了一口咖啡,咖啡很濃,也很苦。
義孝也撇著嘴角說:「好像加太多咖啡粉了。」
「要不要我去重泡?」
「不,不用了,下次再請妳泡。先不說這個,」他把咖啡杯放在大理石茶几上,「我昨天和她談過了。」
「果然……」
「但我並沒有告訴她對方是妳,我說是她不認識的女人,雖然我不知道她相信幾分。」
宏美想起綾音今天早上把鑰匙交給她時的表情,總覺得綾音當時的笑容似乎隱藏了什麼陰謀。
「老師怎麼說?」
「嗯,她接受了一切。」
「真的嗎?」
「真的啊,我不是說了嗎?她不可能有意見。」
宏美搖了搖頭說:
「雖然我這麼說有點奇怪……但我無法理解。」
「這就是規則,雖然是我建立的規則,總之,現在不必煩惱了,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
「我可以放心了嗎?」
「當然。」義孝說完,把手放在宏美的肩上,用力把她拉了過來。宏美依偎在他身上。他把嘴唇湊到她耳邊說:「今晚就住這裡吧?」
「睡在臥室嗎?」
真柴撇著嘴角說:
「有客房,那裡也是雙人床。」
宏美既感到猶豫和困惑,又感到鬆了一口氣,但仍然無法擺脫內心深處的不安,輕輕點了點頭。
隔天早晨,宏美走進廚房準備泡咖啡時,義孝走了過來,說想看看到底要怎麼泡。
「我也只是根據老師教我的方式泡而已。」
「沒問題啊,妳示範一下。」義孝抱著手臂說。
宏美把濾紙放在咖啡濾杯上,然後用量匙舀了咖啡粉放進去。義孝看到咖啡粉的量後點了點頭。
「先加少量熱水,真的只能少量,等咖啡粉膨脹起來。」宏美倒入少量燒水壺裡的開水後,等了二十秒左右,再度把熱水倒進去。「倒熱水的時候要像這樣畫圓形,因為咖啡粉會膨脹,所以在倒熱水時,要維持這個狀態。然後看咖啡壺上的刻度,如果要泡兩杯,就馬上把濾杯移開,如果不移開,咖啡會變淡。」
「沒想到這麼難。」
「你以前不是會自己泡咖啡嗎?」
「我以前都用咖啡機,但和綾音結婚後,被她丟掉了。她說這樣泡的咖啡比較好喝。」
「因為老師知道你有咖啡癮,所以想要泡好喝的咖啡給你喝。」
義孝撇著嘴角,緩緩搖著頭。每次宏美提到綾音為他的付出,他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義孝喝著剛泡好的咖啡說:「果然好喝。」
「杏屋」週日休息,但宏美無法休息。因為她在池袋的一間藝文教室當講師,這也是接替綾音的工作。
義孝叫她下班後打電話給他,他似乎打算和她一起吃晚餐。宏美沒有理由拒絕。
宏美在七點多結束了藝文教室的工作,她邊收拾,邊打電話給義孝,但義孝的手機沒有接通。只有鈴聲響個不停,但他遲遲不接電話。宏美又打了家裡的電話,結果還是一樣。
他出門了嗎?但不可能不帶手機出門。
宏美只好去真柴家,中途也打了好幾次電話,但還是沒有接通。
她來到真柴家門口,從大門向內看,發現客廳亮著燈,但仍然沒有人接電話。
宏美下定了決心,從皮包裡拿出鑰匙。就是綾音交給她的那把鑰匙。
玄關的門鎖住了。她打開門鎖後,打開了門。玄關門廳也亮著燈。
宏美脫下鞋子,沿著走廊往裡面走。她聞到了淡淡的咖啡味,不可能是今天早上的咖啡留下的味道,難道是義孝又泡了咖啡嗎?
她打開客廳的門,頓時愣在那裡。
義孝倒在地上,旁邊有一個傾倒的咖啡杯,木頭地板上有一攤黑色的液體。
要叫救護車!要打電話!電話號碼是幾號、是幾號──宏美用顫抖的手拿出手機,但完全想不起該打哪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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