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大壺節:號稱地球上最大規模的人類集合活動

相信很多人都聽過麥加朝聖,根據報導最高紀錄曾有兩百四十萬人前往「朝覲」(Hajj),聽到這個數目已經讓很多人瞠目結舌。但是你知道嗎,二○一三年的印度大壺節(Kumbh Mela)曾湧進超過一點二億信徒,很難想像吧。

「大壺節」源自印度神話傳說。印度教神明(Garuda)和群魔爭奪一個裝有甘露的神壺時,不慎將其打翻,四滴甘露分別落到印度的阿拉哈巴德、哈里瓦、烏疆和納錫四地,因此這四座城市每三年分別慶祝一次大壺節,也就是每個地方要相隔十二年才在同地舉行一次,是難得一見的宗教盛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於二○一七年將印度大壺節列為非物質文化遺產。
印度大壺節最早的文獻記載見於公元六世紀,玄奘法師西行求法歸國後口述、由弟子僧辯機筆撰的《大唐西域記》。大壺節每十二年舉行一次大禮,兩次大禮之間舉行一次半禮(Ardh Kumbh Mela),即六年一次。大禮與半禮之間還有小禮,因此大壺節在十二年周期內,每三年就有一祭。
二○一九年的大壺節是一次半禮,為期七周,雖然說是半禮,但籌辦規模遠超於二○一三年的大禮。這次盛會在阿拉哈巴德(Allahabad)舉行,而在恆河、亞穆納河和薩拉斯瓦蒂河三條聖河匯合處的所謂「桑伽姆」(Triveni Sangam)最為神聖,尤其在凌晨四點入水,最能洗滌身上的罪惡,超脫輪迴。
驚豔於媒體報導,林林總總的資訊令心嚮往,因此以「Kumbh Mela」為關鍵字上網搜尋,找到三家旅行公司,而其中一家對我的問題能詳盡回答,讓我很放心,在談妥相關細節之後,即刻著手安排前往。
我在二○一九年二月一日下午搭機由桃園飛北京轉往新德里,移民官聽我說要來參加大壺節,沒再多問,馬上蓋章放行通關。
新德里是一個超大型的國際機場,進到入境大廳後只見手持姓名紙板要接機的人群黑鴉鴉一大片,我在這些密密麻麻的名牌中來來回回走了三遍才找到我的名字,和公司代表見面後即刻送我到國內線機場,再轉機前往瓦拉那西(Varanasi)。

瓦拉那西街頭嘗小吃,Lassi是經典印度優格飲
瓦拉那西可以說是印度教的耶路撒冷。我們抵達後,便前往鹿野苑(Sarnath),此地是佛陀首次講經之地,為佛教聖地。中午特地到街頭嘗各種小吃,其中Baati Chokha,是將球形麵粉團烤熟後將它壓扁,再用小陶碗盛裝洋蔥和蕃茄泥為佐料沾著吃。街上逛累了,我也跟著大家排隊買了現沖的奶茶。
下午前往老城區香料市集,忙碌的乾果店攤位前有座椅供客人等候、休息,牛隻在巷弄間自由穿梭,有店家合法販售大麻,有以放入木炭的熨斗在燙衣物的老店,也有路邊理髮廳。當地導遊薩加特別帶我到一家「Blue Lassi」的優格飲專賣店,以印度凝固的優格Dahi放入一個中型陶碗,加上牛奶、糖,再以陶杵用力攪拌製作,最後隨個人口味加入木瓜、芒果……等水果,是經典印度優格飲。這家店有七十五年歷史,連旅遊指南《寂寞星球》也曾介紹,網路上小有名氣,不乏許多外國人光顧。由於飲品必須一份一份製作,攪拌也花些時間,因此店內總有人等待。這次來印度,不刻意迴避街頭小吃,一天下來倒也相安無事。

印度教徒在河階舉行露天火葬
走在狹窄巷弄間,偶爾可聽到有人扛著屍體吆喝人們讓路。印度教徒習慣在死亡後最短時間內火化,每天在恆河邊的火葬儀式從未間斷。火葬場工作由社會最底層的賤民來完成,一天工資約四百到五百盧比,約新臺幣兩百五十元。因為覆蓋在屍體上的花圈在火化前會移開,因此火葬場旁有很多牛隻徘徊,等著吃這些花圈。屍體火化前會先浸恆河水,點火者通常是死者至親,比方像死者的先生或兒子,男性眷屬在親人往生後須立刻剃光頭髮。薩加說,一般火化的行情,木材費用大約是三千五百盧比(約新臺幣一千七百元),如果是用黑檀木的話,也可以高達十萬盧比以上(約新臺幣五萬元以上)。
搭船遊恆河的朝聖者不絕於途,河階上有人沐浴、洗衣、刷牙,也有正在冥想中的修行者,更有火葬儀式在焚燒屍體,我請薩加包了一艘小船,以稍近距離觀看瑪尼卡尼卡河階(Manikarnika Ghat)火葬儀式。

恆河夜祭,全年進行
傍晚時分,我們接著前往達薩斯瓦梅朵河階(Dashaswamedh Ghat)觀看恆河夜祭(Ganga Aarti)。恆河夜祭是對恆河女神的一種崇拜儀式,是由一個Ganga Seva Nidhi組織運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舉行,由社會階級最高的婆羅門祭司來完成,因為儀式中所使用的七層燈不輕,非得由年輕祭司完成。夜祭現場有幾位小女孩在賣水燈(Diya),是以鮮花、樹葉……等植物素材製作,隔壁河階有一對剛結婚的新人在恆河邊祈福,親友團為數眾多,聲勢頗為浩大。
看完夜祭,晚上八點離開瓦拉那西前往阿拉哈巴德營地,路程約一百五十公里,因沿途不斷塞車,五個小時才抵達。其中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收費員沒準備零錢,每次收費後都得跑到別處換零錢,而且換錢也要好一陣子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