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強人習近平 完全切割胡溫,改革萬箭齊發

二○一二年十一月,中國共產黨第十八次全國代表大會,習近平宣示他的統治時代開始。二○一三年十一月,中國共產黨十八屆三中全會,習近平揭示了權力鞏固路徑以及政策藍圖。鄧小平時代結束後,中國第三代、第四代領導人以集體領導制,帶領中國走出六四低潮,邁向大國崛起之路。作為第五代領導人的習近平,想揚棄集體領袖制,成為鄧小平之後第一個強人。藉著國安會、深化改革領導小組與中紀委,習近平鞏固他的權力基礎。七個「集體總統」變成一個元首,強人習近平隱然成形。強人的改革計畫有如萬箭齊發式,觸及方方面面,可能造成結構性的深遠影響,當然,也可能引發強大的反彈阻力。當「中國因素」成了台灣不可迴避的宿命。對岸的政權交替以及政策轉變,將帶給我們何種切身影響?又將如何因應?

十八屆三中全會《關於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兩萬多字全文於十一月十五日公布。這份《決定》是依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會今年四月的決定成立起草小組,歷經半年完成。相當罕見地,由習近平親自擔任組長。新華社稱:「這是進入新世紀以來黨的最高領導人首次擔任全會文件起草組負責人。」可見習近平對三中決定的重視。
《決定》透露的最大組織變革是:設立國家安全委員會。另一個新組織則是黨中央新設「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負責「改革總體設計、統籌協調、整體推進、督促落實」。這兩個組織被視為習近平鞏固權力基礎的兩個機制。

主席權力,抓控制再改革

中國資深媒體人、前《南方周末》評論員笑蜀說,習近平將運用國安會、深化改革領導小組加上現存的中紀委這三個機制,把權力體制從「集體總統制」轉向類似「總統制」或「元首體制」。
「集體總統制」是學者胡鞍鋼去年七月在《人民日報》海外版撰文提出的,原意在歌頌政治局常委會集體制比民主體制的總統制好。胡鞍鋼對「集體領導制」的吹捧引來不少批評。
笑蜀就認為,胡溫兩人不具強勢領導的條件,十年集體領導的結果是政令不出中南海,胡溫政權推動改革的空間都被糟蹋殆盡,人民對改革的期望也落空了。「習近平就是繼承了這個大爛攤子,過去十年許多利益集團逐漸失控,累積下來的各種問題隨時會爆發。習近平最大的惡夢就是成為胡溫第二,他一定要和胡溫畫清界線,要表現出他是個強勢領導。」笑蜀說。
現存的各部委都有各自利益,笑蜀認為,習近平要靠上述三個機制把現有利益團體邊緣化,「包括政治局在內也會邊緣化。習近平要強化國家主席的決策權力,他要先強化控制力量,才能談改革。」

設國安會,習想直接操作

前國安會副秘書長張榮豐則指出,一九九六年江澤民執政時就想成立國安會,但遇到阻力無法如願,結果只能把「中央外事工作領導小組」多掛上一塊「中央國家安全工作領導小組」,一套人馬兩塊招牌。這個屬於黨的組織並無法發揮實質作用。
張榮豐判斷,將來國安會會隸屬於國家,習近平以國家主席身分運作這個組織。不過,依中共以黨領政的結構,國安會主要成員還是會來自國安工作領導小組。
薄熙來事件引發出周永康掌控的公安、政法系與習近平新領導核心的矛盾,張榮豐並不認為派系鬥爭足以解釋國安會的成立,而應從中國面臨愈來愈多內外部的安全挑戰來看這問題。解決外部的反恐、貿易摩擦,到國內最近發生的天安門汽車爆炸、地方集體抗爭等案件,都必須藉助可以快速反應的新機制。
張榮豐曾經參與決策九○年台海危機、九二一地震等內外重要變局,他指出,國安會處理的是威脅到國家核心利益的議題,它的反應時間短,所以資訊流也不能長;因為每次因應不同而陌生的業務,所以要依不同議題進行任務編組。張榮豐提醒,不只中國要成立國安會,和中國領土矛盾升高的日本,首相安倍也要成立國安會,這個發展值得關注。
中研院政治所籌備處副研究員徐斯儉,剛被邀請到民進黨中常會演講解說三中,他以南海為例,說明中國為什麼需要成立國安會。他說,中國在南海的執法單位就有十幾個,協調能量已超過現有的一切領導小組,它需要像國安會這種機制來協調。徐斯儉認為,政府的國安會必須修法才能設立,所以習近平應該會先在黨裡成立國安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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