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飲精釀 風味飄舞杯觥間

以「穀雨」起始,由書法名家吳鳴所寫下的書法,為創立不到2年的「啤酒頭」二十四節氣啤酒系列揭開序幕。
緊接上場的,「立夏」、「夏至」、「大暑」……,伴隨炎熱的夏天到來。由宋培弘、段淵傑與葉奕辰3位釀酒師以傳統的二十四節氣發想,釀製出搭配歲時節令、四季皆可喝的款款啤酒。
2015年5月,在傳統啤酒旺季到來時,籌備近一年的「啤酒頭」,決定一連推出「穀雨」與「立夏」兩款啤酒,結合歐美啤酒風格與在地傳統,精釀台灣本土好啤酒。

跟著節氣喝啤酒
源自傳統二十四節氣的命名方式,不僅暗藏宋培弘、段淵傑與葉奕辰3位年輕釀酒師期待打破「啤酒只有夏天能喝」的刻板印象,還希望人們將嘴裡的啤酒一飲而盡時,感受最熟悉的台灣在地味。
於是,啤酒頭首款的創業代表作「穀雨」啤酒,便添入了台灣烏龍茶,以茶入酒。
排序在清明之後的節氣「穀雨」,此時雨水增加,大地滋長,因而出現「穀雨始,萬物生」之諺。四月穀雨後,亦進入西湖龍井採茶期,採收的茶葉被稱之為「雨前茶」。比起其他節氣,「穀雨」如此與茶貼近。因此,宋培弘和二位夥伴以此發想,將春收的台灣烏龍茶搭配比利時淺色愛爾啤酒,釀造出「穀雨」茶啤酒。


由宋培弘、段淵傑與葉奕辰3位釀酒師以傳統的二十四節氣發想,釀製出搭配歲時節令、四季皆可喝的款款啤酒。(林旻萱攝)
而代表夏日節氣「大暑」、「小暑」酒款,在宋培弘的形容裡,則是時隔一年才陸續推出的「雙胞胎」。
在歐美飲酒習慣中,燠熱的天氣,除了慣飲小麥酒,也喜愛帶有一絲苦味的印度淺色愛爾啤酒。印度淺色愛爾啤酒由於啤酒花的成分,風味時常香、苦相伴,若拿捏失準,味道就會變得苦澀難當,「猶如懸崖邊上的平衡」,宋培弘解釋。這款充滿衝突美感的啤酒風格,高度受到喜愛。
傳統釀造印度淺色愛爾啤酒的技法中會利用啤酒花,堆疊出花香、水果香氣,而在大暑將部分啤酒花置換為彰化花壇的茉莉花。一入口,嘴裡就有甜香散溢。
一年後,啤酒頭繼大暑後,再度推出「輕盈版大暑」的「小暑」,風味雖然不脫大暑的基調,酒精濃度卻足足下降了許多。「大暑、小暑」系列作品是源自國外「section」的飲酒概念。原本意指不同時段品飲不同的酒款,而後為酒廠延伸為在不同時節、節令搭配飲酒之意。「小暑」的誕生,即有此意。
「小寒」到來時,啤酒頭選上歐美冬季常喝的英式司陶特啤酒(stout),再搭配屏東的可可豆,釀造出融合東西「啤」性的酒款。

小得盈滿,溫潤香甜
時節轉入夏天,啤酒頭為夏季的第二個節氣「小滿」配上了比利時淺色啤酒加冬瓜磚的組合。
吳澄所著《月令七十二後集解》對小滿的描述是「四月中,小滿者,物至此小得盈滿。」意味進入夏天,氣候轉趨炎熱,稻作結穗,農作日漸飽滿,卻未成熟。「小滿」的到來,充滿市井小民、農村莊稼對未來收穫的雀躍與企盼。
截其喻意、字形,啤酒頭構想中的「小滿」是一款溫潤、貼近群眾的啤酒。因此,啤酒頭選中比利時淺色啤酒作為基底,還加入台灣才有的冬瓜磚。
比利時的釀酒傳統向來有加入糖分的習慣,早年交通不便,釀酒師只能就地取材,常見的甜菜糖,便成為比利時啤酒甜味的來源。
時空地點換到台灣,哪樣食材既能表現比利時啤酒的甜味,也有大眾熟悉的溫情與回憶?釀製古早飲品冬瓜茶的「冬瓜磚」雀屏中選。
不像「立夏」口味鮮明充滿個性,極度挑戰消費者喜好,「小滿」除了有比利時淺色啤酒慣有的風味,裡頭還有一股台灣人最熟悉的冬瓜香甜。
當冬天到來,啤酒被視為性寒,而邁入市場淡季之時。不安分的「啤酒頭」卻一改逆反,推出「立冬」、「小寒」冬季啤酒。


「啤酒頭」為夏日到來的第二個節氣「小滿」,搭配上台灣特有的冬瓜磚。仔細品嚐, 沁涼的啤酒裡有著台灣農產鐵觀音、金萱茶葉、茉莉花的在地風味。
跟著歲時節令變化品飲不同風味的啤酒,本是歐美國家長年的傳統。而深色系、酒精濃度高,常溫下也能品飲的啤酒風格,成了冬季的熱門酒類。因此,一年中數一數二的「小寒」到來時,啤酒頭選上歐美冬季常喝的英式司陶特啤酒(stout),再搭配屏東的可可豆,釀造出融合東西「啤」性的酒款。
不過,為啤酒加上可可,在釀酒技術上並非新鮮事。為了呈現啤酒的深色,歐洲的釀酒師習慣加入烘烤過的麥子,也有酒廠添入可可。在相同的原理下,屏東可可因而出現在「小寒」當中。
「二十四節氣啤酒系列」款款都有節氣與風味的轉繹,不過第一支為啤酒頭奪下「2015 年日本橫濱國際啤酒大賽銀賞」的「立夏」,卻是一款憑著釀酒四元素:麥芽、啤酒花、酵母和水釀製而成的酒款。
簡單而純粹的釀造風味,是宋培弘、段淵傑與葉奕辰3人構思二十四節氣系列時設下的產品軸線。除了要與消費者貼近,而另一項主軸則希望滿足3人的釀酒慾望,以最純粹的釀酒技術,一決勝負。
「立夏」一推出後,果真不負眾望,馬上就贏得國際大獎的肯定,大大鼓舞了3人。
啤酒頭創業代表作「立夏」、「穀雨」兩支酒款中(圖為啤酒頭提供),特別搭配穀雨節氣加入台灣烏龍茶。

六、七、八年級生的釀酒運動
白天是科技公司工程師的宋培弘、北台灣總釀酒師的段淵傑,退伍後成為啤酒頭專屬業務的葉奕辰分屬台灣自釀啤酒運動的六、七、八年級生。
宋培弘和啤酒的相遇,是留美的他在返台前夕攜家帶眷外出旅行時的一次驚喜。
當時在美攻讀電子電機工程學位的他,來到賓州「New Hope」小鎮旅行時,在一家歷史超過百年酒廠「Triumph」用餐,品飲了6款口味相異、層次分明的啤酒後,大感驚艷,自此栽入精釀啤酒的世界。
今年32歲的段淵傑是在大四那年,趁著課餘來到叔叔段國仁擔任顧問的北台灣啤酒廠打工,而踏入精釀啤酒的世界。退伍後,段淵傑遇上2008年金融風暴,悲觀氣氛籠罩,迷惘的他決定遠赴澳洲,靠著度假打工存下的錢,喝遍澳洲四、五十家的酒廠,返台後,不但一頭栽進了啤酒的世界,現擔任北台灣總釀酒師的他,更屢屢奪下啤酒大獎。
年紀最輕的葉奕辰是認識了有著台灣精釀啤酒祖師爺之稱,亦是段淵傑叔叔的段國仁才跨入自釀啤酒的領域。他在學生時代時,自創「葉氏酵母工作室」。
過去熱愛料理烹調的葉奕辰,曾自學烘焙。每每見到料理從無到有變為成品,葉奕辰總是感到滿心歡喜,不過以往料理餐點,是看著食材由「生到死」,而釀造啤酒的歷程卻恰恰相反,「則是看著加入酵母、啤酒花的啤酒,隨著時間,慢慢活了起來。」


台灣精釀啤酒文化方興未艾,啤酒頭除了推出多樣酒款, 也於大稻埕開設米凱樂啤酒吧,呈現道地品飲風氣。
3人對啤酒的熱愛,使得彼此在創業之前早已認識。「台灣精釀啤酒俱樂部」、「自釀啤酒狂熱份子俱樂部」……,時常聚集了自釀狂熱迷的社團都是彼此時常相遇的場合。每每開心分享飲酒心得的3人,各自埋著想創業的念頭。2014年,3人在一場夜間閒談中,決定付諸行動,成立「啤酒頭」,而「二十四節氣系列」,正是起點。
24個節氣、24款啤酒,意味啤酒頭要推出24款啤酒,雖然自一百種啤酒風格中,挑出24種風味並不難。不過,回頭再看「其實是有點臭屁的決定。好比棒球選手一登板打擊,豪氣地將球棒指向外野(意喻打出全壘打)。」宋培弘說。
創業推出的首作「穀雨」與「立夏」即刻受到好評,銷售一空。3人以為度過最難的考驗,孰料,第3支「夏至」酒款的推出,馬上就遇上了難題。
自釀啤酒的設備,至多能夠釀出20公升,走入商業化後,每批釀造量都要乘上100倍。「容量乘上100,並不代表各項原料等比例放大,就能釀出一模一樣的口味。」宋培弘說。
加入台灣烏龍茶、茉莉花、屏東可可等本土農產的節氣啤酒,蘊藏著「萆酒頭」創業團隊對台灣這片土地的關懷。
負責為啤酒頭生產「夏至」的代工廠,就在決定啤酒酒體、澀味的糖化溫度設備出了差錯,使得啤酒酒體、味道都不如預期,最後只好將2噸釀好的啤酒,全數倒掉。
目前,啤酒頭的二十四節氣系列,已推出11款啤酒,宋培弘笑言,「雖然推出的酒款都不到一半,尚未跨越折返點。」不過,啤酒頭創立一年半以來,各方迴響超乎預期,除了銷售速度遠超當初設下一年內賣完的目標。啤酒頭也在短時間迅速奪下「日本國際啤酒大賽」、「澳洲國際啤酒大賽」、「日本亞洲啤酒大賽」、「世界啤酒大賽」四大啤酒獎項。
外界的肯定來得意外,不過也有3人對台灣精釀啤酒文化的期待。網站上那句「我們釀的不只是一杯啤酒,更充滿了釀酒人對這片土地的關懷與熱情」,是定義「啤酒頭」品牌精神最精確的字句。
於是,加入了東方美人茶、鐵觀音、屏東可可、彰化花壇茉莉花……等本土農產的二十四節氣啤酒,既展現了3位釀酒師打破框架的釀酒技藝,也希望台灣消費者品嚐節氣地酒時,深刻感受「台灣這片土地中長出的啤酒」的風土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