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了自己的歸宿/齊鳳池

齊鳳池

在整理詩人揣玉東的詩歌中,我發現了一首以生命歸去有關的詩歌,這首詩歌每行每字都包含了一個兒子對母親和家庭的眷戀和他對母親的孝心。母親,“你的頭髮白得像雪,你的血壓高,我卻低得不成樣子,咱們娘倆勻勻,就都健康了。”作為一個兒子他沒有別的本事,他每天上班,下班,在三個地方穿梭,一個是自己的家,一個是母親那裏,一個是單位。現實生活中的揣玉東確實很累,他每月三班倒,我和東籬一直在想辦法找機會給他調動工作。我經常和他說,在機關裏寫點新聞報導,少掙那幾百塊錢,用帕斯捷爾納克的話說,“我們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但我們可以按照自己想法去寫作。”其實,這也是一個詩人的生活。他聽進去也好,沒聽進去也罷,來到我這裏我就勸他。有一次,上夜班他在班中睡著了,被公司領導逮住罰了二百塊錢。我勸他,離開三班倒的工作,你可以從別處想辦法補回來,他說,他想考上高級工後,崗資高了再說。

其實,現實生活中的玉東每天都為生活所累,為家庭所累,唯一輕鬆的就是寫作。寫作可以釋放心中的鬱悶疲憊和哀怨。作為一個年輕詩人,他似乎還不相信現實生活根本不像詩歌描繪的那樣,他不知道生活和現實始終在給他設置障礙,讓他在不斷清除障礙。因為現實生活和文學藝術始終存在著對立,所以,對於一個剛剛步入詩歌圈子的詩人來說,在經歷種種坎坷不順和障礙時候,所以他顯現出了很多的不適應,內心的苦悶不能和妻子說,他只能和白髮蒼蒼的母親說,“媽媽,我累了,從肉體到心靈,我想睡去,不再三班倒。這是不願對妻子孩子說的,只有和母親說說心裏話。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我想走,回米城莊,睡在山坡上,留下骨頭,不要血肉;留下歎息,不要眼淚。”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歸宿,但很少有人知道自己的歸宿在哪里。詩人揣玉東很早預知自己的歸宿。米城莊是詩人誕生的地方,他是從哪里來的,他再回哪里去,這是一個詩人的宿命,也他最終的歸宿。詩人經常和我說起在米城莊生活淘氣的故事,去年我帶他去了一次遷西,在那裏認識了遷西的很多畫家,他和畫家關真全談的很融洽,關老師說去過米城莊,他對關老師說,老家有個爺爺認識關老師,下次再來縣城,一定帶關老師去米城莊。

去年,詩人連續去了幾次米城莊,其實,他的家人就應該有預感,頻繁的回老家,在詩歌中反復提到死活就葬在四爺的身旁,這就是詩人的一種告誡。他回老家的目的好像是在為自己歸去的路線踩道,或是認真選定永遠居住的地方,他選好的住地,在《然後》中說的很清楚:“在山腳下,他指著一個土堆,告訴我:那是你大爺的墳我知道,十步之內有一個坑等著他。我還知道。二十步之內,有一個坑等著我。”他想和四爺離得近點,每天陪伴著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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