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觀眾的驚呼聲

提心吊膽的觀眾們
名為藝術家帳篷(Artistic Tent)的排練場,面積並不大,但排練所需的空間和器具一應俱全,經過服裝間,我看了一眼石岡瑛子設計的服裝,一件像是仙人掌般的戲服,彷彿雕塑般地立在地上,也沒有領口或袖口,演出時只見服裝不見演員,得靠著其他人「拖行」,散發出詭異的喜感。

不少人告訴我,空中演出是太陽劇團的精華,演員和鞦韆或軟網、吊帶……之間只有少少的接觸,為了動作的靈活度,也不一定穿上安全索,演員們在觀眾上空飛躍而過時,很難不用「提心吊膽」來形容我的感受。這次高空吊帶(Straps)的演員之一艾瑞菲夫(Igor Arefiev)的笑容有些促狹:「其實我們有用環扣,不用嚇成那樣。」話雖如此,他表演的那段,和另一位演員時常只以手腕或肢體互相「吊掛」,在空中來回擺盪,明知經過嚴密的計算和排練,每個步驟也絕對考慮到安全層面,還是看得暗驚不已。


空中的奇想
在高空中飛來盪去,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艾瑞菲夫承認,剛練習這個角色時,都專注在自己的表演上,根本無暇他顧,比較熟練後,才有一些精神,留意觀眾驚嘆連連的反應。應該很有成就感吧?艾瑞菲夫露出笑容:「是的,的確是這樣!」我們於是談起他加入太陽劇團的原因,原來他來自特技家族,就住在太陽劇團演出匯集的拉斯維加斯,家事背景加上地緣關係,比起一般人,他進入太陽劇團可說很自然的職業選擇。隨著劇團演出,加入劇團8年的他在各地巡迴,即使一年中會有幾次較長的假期,他也未必回家,反而享受就近旅行,「你也知道的,拉斯維加斯就是那樣的地方!」

同樣來自美國的梭羅達(Andre Solodar),參與伊卡利亞的嬉戲(Icarian Games)和地板滑行(Slippery Surface)的演出。才剛進入太陽劇團兩年的梭羅達,是個開朗的美國青年,加入劇團的理由很熱血:「我小時候看到太陽劇團的演出,感到太棒了,無論如何想成為其中一份子!」在太陽劇團加拿大總部受訓4個月後,他如願投入巡迴表演。伊卡利亞的嬉戲是古老的馬戲技藝,梭羅達的演出以腿部支撐搭檔,做出各式高難度的平衡動作。練習或演出時會不會受傷?梭羅達說,只要照規矩練習,其實並不危險,最多就是有肌肉痠痛這些小問題。現在他已可在演出時「分心」觀察觀眾,越來越有成就感。


藝術來自準確
幾近違反重力法則和人體想像的表演內容,是太陽劇團使人驚嘆不斷的主因。這些表演需要嚴密的組織和排練,每個演員都有不同的狀況得應付,大部分還是高難度、高危險性的演出條件,我問總教練卡波夫(Igor Karpov),如此繁複的工作,他怎麼一一處理?加入《魔幻森林》演出14個月的卡波夫說,實際上,每次劇目都分成幾幕(Act),各有負責的組長(Captain),他主要是為大家解決問題,例如來到台灣,高空吊帶的扣環可能會太潮濕,他就協調技術部門處理,平常他也會看演出及排練錄影,找出問題所在。

問起在太陽劇團最難忘的事,溫文的卡波夫沉吟了一下:「應該是第一次演出吧!那是《歡躍之旅》,順利演出真的讓我感到很快樂。」《魔幻森林》是太陽劇團將數位科技用於創作的重要作品,道具的操控能夠準確,像是空中懸吊就借電腦的運算,能讓表演者更做出更高難度的動作,實情如何?聽到我的問題,卡波夫答道:「呃,那可能要問技術部門吧!」太陽劇團的分工井然有序,每個職位的工作都有嚴格規範,看來確實如此。藝術觸動的是感性,但是要讓充滿變數的表演,每次都能有一樣的高水準,除了參與者的熱情和投入,更重要的,其實是來自理性的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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