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地理新鮮聞:古代彈弓的研究

美國國家地理會社(National Geographic Society)已有百年歷史,對人類知識和心智的影響及貢獻,是無遠弗屆的。這個會社也是目前世界上組織最大的非營利組織。
除了雜誌和電視頻道之外,這個會社也提供一項新聞服務(national Geographic News Service),由他們的專家提供最新的有關人、動物、環境等訊息,分別出現在該會社的新聞頻道及網站,講義與國家地理會社的這項合作,每月以固定專輯方式出現,由留美化工博士謝勳主編、翻譯,相信謝博士的理工背景何人文素養將使這個專輯多采多姿。

威力猛如現代的大口徑手槍
最近蘇格蘭伯恩斯沃克的一項實地研究顯示,一千九百年前,羅馬人用彈弓猛力投擲鉛彈,攻擊當地的軍事要地,威力幾乎和現代零點四四口徑手槍不相上下。
里德是這項研究的主持人之一。他指出,羅馬人的攻勢極為有效,因為當地戰士身上只配備劍和其他簡單的武器。他說:「我們相信,當時坡頂的居民皆無法倖存。」
不過,「伯恩斯沃克事件」只是羅馬人和哈德良長城以北倔強部落的戰爭開端。雖然擁有優越的武器,羅馬軍隊卻被頑強而機智的敵人拖入泥淖般的困境,停滯在蘇格蘭,無法前進。敵人在山丘,在沼澤躲躲閃閃。十幾年下來,羅馬人撤退到哈德良長城以南。里德指出:「這有點像是羅馬人的阿富汗戰爭。」
五年前,里德和考古學家尼科蓀開始研究伯恩斯沃克,希望能發現新線索,了解當時的情況,包括兩處羅馬軍營。過去,蘇格蘭考古學家對於這個歷史事件看法分歧。有些相信羅馬人利用此地當靶場和訓練營,但也有人認為這山丘要塞是用來作長期占領的。
為了找出真相,他們兩人決定仔細搜尋,試圖找到羅馬人留下來的彈丸。美國考古學家曾經成功的以金屬探測器,在著名的印第安人和美軍交戰的小巨角河戰場,找到被土掩埋的子彈和彈殼,並得以繪製當年雙方軍隊部署的地圖。里德和尼科蓀決定採用類似的方法。首先,他們校準金屬檢測器,讓它們有能力分辨古羅馬彈丸裏的鉛與埋在地下的其他金屬。
受過訓練的金屬檢測員搜遍伯恩斯沃克的斜坡和山頂,找到兩千七百多個有反應的地點。尼科蓀細心記錄並繪圖。然後,研究團隊就在這些地點挖掘五條小溝渠。就如金屬檢測器所顯示,他們發現了四百多個彈弓用的彈丸,以及兩顆砂岩「球彈」。挖掘的結果顯示,百分之九十四金屬檢測的正反應果然是羅馬人的彈丸所在。


圖說:羅馬軍的彈弓手發射鉛彈制服敵人。有經驗的彈弓手可從一百二十公尺外射中比人還小的目標

從金屬探測器的結果,這些科學家發現,那個蘇格蘭山城的南邊,一處羅馬軍營的上方,一片四百五十多公尺長的城牆附近埋有密集的鉛彈。里德說明:「這符合我們所預期中的包圍戰的結果。」另一個彈丸沒那麼密集的地方是在北邊,或許是守軍沒有成功的逃生路線。
科學家相信羅馬彈弓造成了很大的傷亡。最近一項在德國進行的實驗揭露,一顆五十公克重的羅馬彈丸從訓練有素的彈弓手射出,所引發的威力幾乎接近零點四四口徑手槍。其他實驗顯示,一個有經驗的彈弓手,從一百二十公尺遠的地方可以射中小於人體的目標。里德指出:「兩邊陣營的前線相距剛好是一百二十公尺左右。」
羅馬軍隊也採用了一種前所未知的心理戰術,恐嚇蘇格蘭人,削弱他們的抵抗力。當里德和尼科蓀檢視彈丸時,他們注意到,大約有一成的彈丸上面帶有小孔。困惑之餘,他們鑄造複製品,也請一位有經驗的彈弓手試驗。結果顯示,有孔的彈丸會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類似預報死亡的女妖精的哭號。尼科蓀說:「聽到這種從沒聽過的、不自然的怪聲,人們紛紛嚇倒。」
他們將伯恩斯沃克的彈丸與其他有日期記載的遺址的彈丸進行同位素比較,而判斷那場慘烈戰役發生在西元一百四十年左右。那是羅馬皇帝披烏斯上任初期。里德解釋:「他剛登基不久,需要軍事上的勝利。」也許皇帝希望透過伯恩斯沃克警示性的暴力,贏一場快速的戰役,鎮壓北邊頑強的部落。
蘇格蘭國立博物館考古學家航特爾,認為這項新研究的確是有膽識而又令人興奮,並提出新的歷史問題:羅馬人建造哈德良長城後,為自己招來問題,使蘇格蘭部落成為新的敵人。他說:「與今天阿富汗的比較相當有趣,因為羅馬帝國面對軍閥社會的問題之一,是他們往往踉蹌而入,引起問題而又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