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爆點/《厭世機器人》冷面幽默詮釋社恐機器人,映照當代人類的科技困境

[周刊王CTWANT] 今年出現了許多精采影集,Apple TV+新上架的影集《厭世機器人》(Murderbot)改編自作家瑪莎·威爾斯(Martha Wells)得獎無數的小說。故事設定在高度科技化的未來社會,主角是一台負責保護人類安全的服務型維安機器人,一次意外他破解了自身程式,成為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機器人。他替自己取名Murderbot,Murderbot的性格極度厭世、社恐,對人類毫無興趣,也對人類的世界充滿嫌棄,只想逃避現實,每天追太空科幻肥皂劇。
某天他被派任了一個任務,是保護一群性格也很邊緣的嬉皮科學家。這是一場AI機器人進行自我追尋的宇宙大長征,他在陪著人類執行他們探索太空任務的過程中,不知不覺成為了這群人的一份子,也在其中逐漸理解自我、群體與人性的真正意義。
《厭世機器人》上架之後迅速引發大量討論及拿下評論高分,爛番茄的影評新鮮度高達98%,瑞典男星亞歷山大·史柯斯嘉(Alexander Skarsgård)身兼本劇的監製及男主角,突破自身通常都是飾演帥哥或硬派角色的戲路,為了演好這個像「肯尼娃娃」一樣的Murderbot,他為此進行全身除毛,機器人的「無性徵」設計也引發了不小討論。

亞歷山大以細膩的表現將一個社恐,內心糾結又厭世,外表又必須保持冷漠的機器人演得極具層次感,比人更像人的許多小動作,包括極度害怕進行眼神接觸、當眾發表感言彷彿社死,寧可追劇裝死也不想回答組員呼喚等等細節表現,都充滿人性及可愛的反差萌。
而讓《厭世機器人》在上架後收穫大量好評的理由,不僅僅因為它幽默的敘事風格,以及有趣的近未來科幻設定,而是因為它完全是一則關於當代科技焦慮的現代寓言。所謂「科技越進步,人性越冷漠」,擁有自我意識的Murderbot不僅厭世、社恐、工作倦勤,也逃避與人社交,這樣的人類並不少見,Murderbot映照的是當代社會的人們,在被網路與科技團團包圍、社群媒體高度使用,以及智能設備無所不在的環境下,對人際互動開始產生壓力與心理疏離的實際狀況。

Murderbot寧可追劇、放空摸魚都不想了解人類,與他們有更多深入互動,很有既視感對吧?就像極了越來越多的現代人。科技的迅速進步為生活帶來更多便利性,也同時讓更多人陷入科技成癮、社交焦慮、孤獨,以及更深層必須面對的問題——自我認同危機。
雖然本劇的主角是AI機器人,但Murderbot的遭遇,同時也是全球青少年在數位時代的心理困境。Murderbot在社交上的逃避、面對生活的自我封閉及對外界的高度敏感/反感,同樣也是青少年在網路時代中成長,面對同儕壓力、網路霸凌與自我認同困境的縮影,也令人想起《混沌少年時》中因沈默的網路霸凌憤而行凶的男主角。
細思極恐的還有更多,Murderbot在追尋自我認同以及自由意志的過程,也反映出當代社會對AI產生自主性的集體焦慮——當人工智慧逐漸進步到具備自主決策能力,人類又要如何面對被取代、失去主導性、AI可能的失控,或倫理界限模糊的未來?《厭世機器人》既是人類對自身控制欲的反思,同時也是對科技倫理的警示。
關於AI發展的邊界以及要如何進入人類生活,各種的討論都在持續進行中。而《厭世機器人》透過細緻的角色和主題設定,以及水準之上的製作,成為今年目前討論度最高的的科幻影集。一個比人更像人,性格極度內向、逃避現實的AI角色,將當代社會的孤獨、焦慮、自我懷疑等情緒,以黑色幽默的方式呈現,輕鬆之餘,人類也必須同步反思自身與科技的關係。這場屬於現代人的數位寓言,不僅是關於AI與人的討論,更是對現代人在數位時代下,遭受的心理壓力與自我困境的深刻映照,以及對科技焦慮的深刻反省。
《厭世機器人》Apple+TV播映中。
自介:
資深媒體工作者,曾任國際中文版封面及電影線採訪編輯。成長於港片最輝煌的80年代,相信在黑黑的電影院裡痛哭一場的神奇療癒力,沒有一場好電影不能解決的事,如果有,那就看兩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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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者:周刊王CTW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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