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懸 4個人的精采

這次張懸不再一個人自彈自唱了!在第3張全創作專輯《城市》裡,有鼓手凱同、電吉他手杉特與貝斯手雞毛為伴。她說,音樂路上最想做的事,就是遇到對的夥伴一起努力。不是為了組團而組團,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透過樂團形式被了解、被看見……。


重新看待編曲這件事
和一個人唱歌有何不同?張懸說:「我得學會從慣以為常、一個人思考的腦袋裡,讓出空間,接受別人拋來的新東西。想著如何不改變原來想要的風格,讓它們能互補,結合成共同的旋律,好玩又挑戰的地方就在這裡。」

如果是為了組團而組團,那麼找些專業樂手就可以,張懸在意的是:音樂磨合過程中,如何不以發包形式來看待編曲和樂團編制,不使編曲這事淪為伴奏。「主唱不該是覺得你們所有人是為了我而伴奏。一首歌由詞曲、演唱,到編曲、到伴奏,每個環節都和音樂有關,如果有較開放的概念,就不會讓整首歌顯得只跟某一點有關,遷就著主唱或遷就著樂團。」

和鼓手凱同、電吉他手杉特與貝斯手雞毛組成Alage樂團,張懸這回以全新態度看待編曲。「為了一句詞的編曲,我們改了不下20次,就連睡覺前腦袋都還在縈繞著編曲,實在太可怕了。」這張專輯磨了8個月,他們每天下午兩點進錄音室,凌晨兩點離開,團員們笑說:比當兵還規律!

Alage樂團合體的理由,並不是因為他們都愛重金屬搖滾或民謠,而是從認同張懸的詞曲創作開始。Alage清楚自己的特色是什麼,大家透過不斷思考和討論,找出在一首歌中可以延伸出來的新格式。「要做張懸的歌,唯有放掉樂手慣有的固執想法才能做的好。」大家對此達成共識。

貝斯手雞毛也有真實體會,「我在觀賞某些演出時發現,有些樂手若過度強調自己彈的東西,可能會表現得太過,到頭來不但沒為一首歌的呈現加到分,反而扣了分。看到了這點,就很容易捨去自己的固執。不聚焦個人表現,恰如其分地扮演自己的角色,讓整體有最好的呈現。」

Algae還有個其他樂團少見的作法,就是會彼此給予編曲意見。「我們並不吝嗇讓別人參與,比方這個小節要怎麼詮釋,會讓別人的想法加入,不會說:『這是我的樂器,你別管我的部份。』我們所在乎、所討論的,不是自己的這一塊在這首歌裡非得怎樣呈現不可。而是在一個範圍內,把彼此的面點互相磨一磨,目標是呈現我們這群人互動才會有的、最好的成果,我認為音樂的難得不過如此。」張懸說。她希望可以在30歲以前,將這個想法實踐或發揚光大。「因為人老了,可能就沒有力氣去磨合那麼多有的沒有的東西。希望是在我做音樂的過程留下一些語言跟互動,多過於我的自我表現。」



最愛能成長變化的事物
演唱時,張懸經常是說的比唱的多,是否因為想法多,亟欲表達?她搖搖頭:「是因為我不知如何表達,想把一件事解釋清楚時,只好一直說一直說,說到讓人懂。我認為話多的人並不代表他的想法多,而是他不懂得用精簡語言表達。拿凱同來說吧,他話不多,卻思慮清楚,句句到位。」

最近的張懸,熱中研究家庭菜園。「搬了新家,陽台變大了,所以很認真地想要在家裡安排個菜園。一直以來我都很迷栽種植物,尤其是種樹。我很愛樹,希望哪天結婚了,結婚週年時老公能送我一棵樹,我覺得這比送鑽石都來的酷。我喜歡樹,是因為它有生命,活的東西就是好東西;我很受不了的一樣東西,叫做蝴蝶標本。由此我也就約略能明白為什麼我喜歡能成長變化的事物。」


從製作舊模式中解脫
做完了《城市》這張專輯,張懸有種釋放的開心。「我覺得自己解脫了!從台灣音樂環境所衍生出來的問題裡徹底解脫!我一直很想讓大家了解,我所做的事並不特別,比方和樂團合作,我認為這是一個音樂發展很好的型態或是過程。華語流行樂壇可能長期以來被看做是一條生產線,按計劃,按步驟,有次序地進行生產,而不是真的是去紀錄當下音樂人表達出來的心情、手法,或人格特質。」

「這就是為什麼我那麼喜歡獨立樂團文化,並不是說獨立就是好,而是他們每個階段所創作的,無論完成度是不是夠成熟,重點是他們具有生命力。雖不如流行音樂的編制那般毫無瑕疵,卻也完全沒有樣板化的疑慮。」她希望自己還在主流音樂環境裡時,能將這樣的心態傳達展現出來,也鼓勵大家多去接觸一些獨立音樂,多看些現場表演。

長期以來,我們被教育或被告知台灣市場很小、音樂環境很窄、音樂類型有限,卻忘了身處其中的人,只要盡力發光發熱,就會帶來新的概念。而張懸用行動證明了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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