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ㄣㄥ不分」是口齒不清？ 陽明交大、台大研究：發音正逐漸合併
[周刊王CTWANT] 不少台灣人曾被糾正「口齒不清」、發音「ㄣㄥ不分」，國立陽明交通大學外國語文學系教授盧郁安最新研究發現，這是因台灣中文中的「ㄣ」與「ㄥ」正在逐漸發生合併現象，且合併方向有脈絡可循，所以民眾下次發生ㄣ、ㄥ不分時，也別太糾結，說不定是早就走在語言變化的最前線。
陽明交大今天發布新聞稿提到，「ㄣ」屬於舌尖音，「ㄥ」則是舌根音，兩者應有明顯區別，但盧郁安和台灣大學語言學研究所副教授邱振豪，使用超音波技術、聲學及聽覺感知實驗，觀察說話者在發「音」（ㄣ）、「英」（ㄥ）、「深」（ㄣ）、「生」（ㄥ）等字時的舌頭姿態，結果發現就算台灣華語使用者特別加重語氣，舌頭位置依然沒有顯著差異，也就是說大家日常說話時已經不太會刻意區分ㄣ、ㄥ兩個尾音。
盧郁安以「音」(ㄣ)和「英」(ㄥ)為例，研究指出，在前面的母音為「ㄧ」時，舌尖的ㄣ傾向往舌根移動，與ㄥ合併，且合併的情況很普遍，所以台灣華語使用者聽到ㄥ時，因為有可能對應到ㄣ和ㄥ，導致判斷正確率下降，但聽到ㄣ時，聽覺感知正確率就大大提高。
盧郁安表示，但如果以「深」（ㄣ）和「生」（ㄥ）為例，超音波結果顯示，合併的方向是從舌根ㄥ移動到舌尖ㄣ，這個方向性也導致聽到「深」（ㄣ）時的判斷正確率下降，而聽到「生」（ㄥ）的正確率就上升。
不過，聲音裡還是藏有線索。盧郁安提到，雖然舌頭動作幾乎一樣，但受到前面母音的影響，會讓這個字的發音出現不同程度「鼻化」，也就是聲音多了一點鼻音的感覺。舉例來說，唸「英」（ㄥ）的時候，「ㄧ」會比唸「音」（ㄣ）時更「鼻」一點，整個母音聽起來像是聲音也從鼻子裡出來。
盧郁安表示，這項研究表明愈來愈多台灣民眾可能不再靠舌位區分，而是根據母音鼻化程度來分辨ㄣ和ㄥ。不過，聽者是否跟得上這波變化？研究團隊進一步實驗，發現當主母音是那種嘴巴張大的開口音，例如「但」（ㄢ）、「盪」（ㄤ）、「山」（ㄢ）、「商」（ㄤ），大家舌尖鼻音和舌根鼻音分得很清楚，但在「英」（ㄥ）這種「ㄧ」母音後面接鼻音的情況下，分辨正確率大幅下降。
盧郁安指出，「說話者雖然在發音時已經出現用鼻化程度來區分的傾向，但聽話者仍主要依靠傳統的舌位線索來理解語音。」研究顯示說與聽之間，其實存在一種認知落差，語音變化的腳步，正在你我身邊悄悄展開。所以民眾下次ㄣ、ㄥ不分時，也別太糾結，說不定是早就走在語言變化的最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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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者：周刊王CTW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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