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與虛構 黑暗與明亮 交雜的【我媽媽是派對女孩】

電影界知名的雙人檔知己或是兄弟檔導演不少,但是三人組導演倒是少之又少。今年坎城影展「另一種注目」單元的開幕大作,最後一舉拿下金攝影獎,由三位來自法國最為著名的電影學府費米斯(FEMIS)的瑪麗雅瑪蘇克莉(Marie Amachoukell)、克萊兒普兒吉(Claire Burger)與山姆爾泰斯(Samuel Theis)共同執導的處女作【我媽媽是派對女孩】(Party Girl),就是最佳的例子。其實其中兩位女導演雅瑪蘇克莉與普兒吉,先前就曾合作以一部短片【女性免費】(C'est gratuit pour les filles)獲得肯定,贏得凱薩獎最佳短片獎,在此片中她們就喜愛沿用演員的真實名字,至於故事的真實性無法斷定。

在她們的新作劇情長片【我媽媽是派對女孩】中,她們將新搭檔山姆爾泰斯母親的真實故事搬上銀幕,甚至邀請故事中的真實人物在電影中飾演自己;剛加入三人組導演的山姆爾泰斯,同樣也在片中飾演自己。片中最令人感動的角色,也就是他的真實母親安潔麗卡莉茲柏格(Angelique Litzenburger),她是劇中已屆60多歲、試著重新生活的女主人翁,但卻一心還掛念著往常熱愛的夜生活,這是她的第一部電影,也可能就只有這麼一部,她在片中飾演自己,但內斂單純的演出,令人激賞。有時真實人物與銀幕角色,令人無法分辨,其實對一般的真正演員而言,在電影中飾演自己是一項最為艱難的挑戰,他們寧願去揣摩其他的角色,這樣可以擺脫自我,這才叫做演戲,然而在這部獲得肯定的作品中,安潔麗卡莉茲柏格的演出,也是這部作品傑出之處,令人讚賞。

【我媽媽是派對女孩】的故事筆直描繪一位已過耳順之年、在法國東部與德國交界的一家酒店上班的陪酒女郎安潔麗卡,雖然只是維生的工作,但她卻保有一顆年輕的心,在工作之餘,她喜愛與女郎同事們狂歡作樂…。然而歲月不饒人,她的客人漸漸減少,甚至門可羅雀,但其中一位忠貞的常客米榭爾(喬瑟夫布爾Joseph Bour飾演),一直守護著她,愛戀著她。有一天,他竟然向她求婚,希望她成為他的妻子,她得做出生命的抉擇,畢竟年華老去,工作上顯然也難以為繼,最後被他的真誠與殷勤所感動,而成為他的妻子。她試著去過另一種凡人的生活,但卻事與願違,她的內在依然渴望放縱自由的生活,無法放下過往生活形態的她,最終還是迷失了…

其實,我個人並不欣賞這部電影的台灣片名【我媽媽是派對女孩】,感覺上有點商業甚至搞笑噱頭,就連法文片名,我都不喜歡,因為這部作品並不是喜劇,雖然有幽默的情節,但是整體的劇情,悲情感人的情緒居多,甚至可以將之歸類為悲喜劇。三位導演聰明的將鏡頭聚焦在60多歲的安潔麗卡身上,雖然有點俗氣,但對這位女主人翁而言,卻是真實的。

這部電影在法國的評價呈現兩極化,我個人是偏向喜愛,但還是有一點點保留。或許因為片中的人物都是本人演出,在觀賞影片的同時,很容易讓人質疑他們的演出如此寫實,有時卻跳脫出劇情片的質地,我們並不清楚哪些情節是演出的,哪些情節是曾經真實遭遇過的。總之,唯一一位令人震驚的角色就是這位想重新過日子卻無法擺脫先前生活模式的安潔麗卡;除此之外,飾演米榭爾的非職業演員喬瑟夫布爾,他的演出寫實精湛令人感動,9個角色中就屬他最為真誠…。

這般的寫實風格也令人無法聯想到已故的法蘭西大師莫禮斯皮雅拉(Maurice Pialat),甚至一些50年代的美國電影。這部描寫在法國東部瀕臨德國邊界的電影,其實還有一個不是台灣影癡所能理解之處,就是當地法國省分有其法文與德語融匯的另一種方言,換句話說,就是德法文化交融卻世仇的繁雜情緒。最後我只能讚許三位導演的默契,成功完成一部描繪自由的自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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