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緯 化繁為簡的淬鍊

不管你之前認知的楊宗緯是什麼樣子,如今他已經把那些包袱全部丟掉,把最原本純粹的自己,呈獻給你。
最初,楊宗緯只是想唱歌,這麼簡單而已。他以為把歌唱好,這個世界就會認識他。

後來證明,人的際遇有很多不可預測,老天或許會賦予你美麗的歌喉,但會先讓你重重摔一跤,然後爬得很辛苦。最簡單的路,有時竟會有最迂迴的走法。如今過盡千帆的楊宗緯,說起話來格外輕盈,在得體當中藏著小心翼翼,連微笑,都是忖思許久才下的決定。但在他的自我防衛裡,我看見不經意洩漏出來的,屬於孩子般隨時等待被這世界洗禮的好奇。

他不確定的說,或許這就是一種細膩與堅持吧。就像那天,在下著大雪的北京街頭,他往錄音室走去,胃裡那已連續吃了一年的湘菜依然又油又膩不肯消化,就像和製作人李宗盛大哥在音樂上的僵持不下,依舊讓他彆扭開不了口。




丟掉所有標籤
「好幾次的確幾乎崩潰,有時一首歌唱了一個月,他還是不要。他不會罵人,但就是不怒而威,那怕他透過掛著低低的眼鏡看你,也會讓你手足無措。」他聊到在北京和李宗盛幾乎朝夕相處過一年,在零下13度的錄音室,兩人百般磨和,到最後完全臣服於大哥的風采。「這張專輯不只是音樂,而是生活的濃縮。」很多人跟他說,我還是懷念你地獄式的哭腔唱法,為什麼要丟掉?「我反而不覺得是丟掉,只是回到最純粹的原點。我不是科班出身,以前都是透過CD、廣播、電視學得,過程幾乎都是模仿,你要我唱黃大煒、李聖傑、鄭中基、曹格都可以,但是某種程度其實透露出自卑。直到有次大哥跟我說,你的中低音幾乎無人能出其右,要我接受自己最純粹的聲音,擁有這麼美麗的東西,自己曾意識到嗎?」

他才明白,所謂把唱歌技術琢磨到最完美,不代表就是情感百分百投入。例如唱〈被遺忘的〉的時候,他想要表現中孝介那種田野遼闊的聲音,但是大哥只說,你不是中孝介,我也不是在幫中孝介作專輯,然後丟下一句「你確定要這樣嗎?」轉身離去。


在大哥羽翼下
在北京的錄音室,沒有時髦設備,一切從簡,零下13度也不能開暖氣,就怕有一點雜音,而桌椅更不能隨意移位,會影響錄音效果。「這種感覺很草創,但是很吸引人。刻苦,但是紮實。作音樂本身就應該是這樣,每個人都有想要的企圖,於是慢慢會建立一種信仰,其中很多東西就會融化。」李宗盛對他磨到不能再磨,徹底瓦解他對音樂的認知,以及過去的包袱。兩個人時會鬧僵互不說話,但也會敞開胸懷談風花雪月,在碰撞之中產生瞭解、相惜,「如果你跟他說過話,就一定會愛上他。」楊宗緯笑說,從李宗盛身上他才看到,有的男人就算不是多金又帥,也會讓人想成為他。

我想起他過去唱的〈洋蔥〉,宣示自我意味濃厚,可是這次他沒再覺得自己不被瞭解了。當頭上罩著那頂大烏雲隨風而逝以後,楊宗緯說話動作多了,更大的笑容也無私綻放開。北京年初那場大雪或許凜冽無情,卻把他徹徹底底磨蝕一遍,再踏進那陽春的錄音室,他已經全然卸下過往,唱出滿室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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