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敏君,小肚雞腸就是擴了中國一個世界

當然有人說岳敏君是個商業化的藝術家,大笑得讓人摸不到底;可妳也可以看看他的迷宮系列,像個漢字復興計畫,裡頭困惑宗教文化意識都被一筆一劃給拆解成藝術。撇開拍賣會上2007年幾億的一幅畫,我們重新認識岳敏君。

說到岳敏君這名字,有些人肯定說炒得過頭了,也有些人搖搖頭說:「我不搞藝術,我不懂。」可是終究,就是他在2007年倫敦蘇富比拍賣會上,以293萬歐元的高價創下中國藝術家的新高,接連著大陸的F4─岳敏君、張曉剛、方力鈞、王廣義─就這麼出現了。那標誌性的大笑人咧著嘴,可就在世界各地笑著,北歐的人現在流行家裡要放一幅具有中國東風味的大笑人複製畫,就連王力宏跟劉德華拍MTV或者電影,也要借張名貴的畫來作嫁。

這不免讓人開始懷疑,這是不是跟村上隆複製再複製的卡通圖樣,相同具有大眾與扁平的效果,可以把笑臉人偶像化,那麼欣賞畫的普羅民眾,就能很快辨識出岳敏君的作品,心裡也歡喜著把畫中人物當作一個偶像。但其實岳敏君跟村上隆可大不一樣。他在接受不同專訪時曾經說過,笑臉人因為在笑的時候表情最空洞無情;也說過笑臉人是「被飢餓逼迫的張開的嘴巴」;有時又嘴打嘴,說笑臉人的「大笑是一種保證,保證一切都會變好」。正當妳懷疑他是不是只是要為自己無意創出的一個偶像做解釋時,偏偏他又冒著幾億元的風險,放下那幾張笑臉,然後做一些裝置藝術,一如「公元3009之考古發現」,作品裡,籃球是通過放氣引人發笑的道具,Audi 車子則是捕魚工具,可樂瓶也是千年以後的古董。在高價賣出畫作的那年,他同時以中國文字創作了迷宮系列,宛如在文化的系統裡困惑。

他本人說起話來特別短,就像他個性其實可能風起雲湧也放在腸子裡壞,很難猜透到底他心裡有多少跑馬燈飄過。每答完一個問題,我都愣著,重新再問一次,這答案就這樣?他便回,對,就這樣。拍照也只給了十多分鐘,我們的美國攝影師,拿著相機要他做點表情,他連續五張生得一個模一個樣,但稍微看得出有張他顴骨頂得高一點,可能有稍微開心一些。可是妳偏偏拿他沒輒,因為岳敏君似乎的確沒給妳什麼賊頭賊腦的長篇大論解釋,沒有故作親切溫柔,他也沒去揣測畫作拍賣的結果、他的確不像村上隆那樣的市儈,他就是個悶棍,話不多,要說話也只想跟與他有相同藝術語言的人們說。好吧,他在他自己一個星球裡咕嚷,可是就是這樣的小肚雞腸,卻也給了中國一個新的汪洋。




M.C.:距離1991年第一幅《大狂喜》到現在也二十年了,這些年有什麼改變?
岳:這我還真沒有去想,創作就是幾條線一起進行的。


M.C.:那麼你2007年高價賣出畫作,生活有沒有因此變得更優渥?
岳:生活嘛,應該差不太多,就是還來不及揮霍。


M.C.:這些年,你跟潮流藝術家 Kaws 合作、跟尤倫斯合作,還跟王力宏、劉德華的電影牽上線,跟不同產業合作,感覺如何呢?
岳:我還沒有找到特別好玩的感覺,就只是想合作一下看能搞點什麼具體東西出來,還有沒有新的東西出來。我還在想,這畢竟也不是我主要訴求,而且都是順水推舟的事,未來怎麼樣,我也沒考慮。


M.C.:平常的生活都怎麼過的?
岳:就是創作跟吃飯睡覺,比較懶散的那種


M.C.:’08年為尤倫斯做的這一系列以漢字與水墨為主,在藝術市場上是不是冒險呢?
岳:沒關係嘛,這也沒什麼冒險,這內在的聯繫還是比較重要的。


M.C.:可這是幾億元的風險啊!
岳:這創作的時間點不一樣,迷宮系列是’07年開始創作的,當然還是要考慮收藏者對這些東西的接受程度,所以會有些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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