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曉萱,一切洗掉重來

從十年前在唱片圈做清新的公主,到自己成立唱片公司、一度經歷只有幾百人買現場 Live 的票。范曉萱很硬骨頭,從沒讓誰看見她哭過,但寧可選擇做自己的音樂一切重來,也不願再走回頭路。

一年前,北京郊區天漠只有-16~-20度,那是隔了很久時間沒演電影後,我接下老爺(徐克)的《新龍門飛甲》。一開始接到角色就很開心,因為我小時候就常常拿外婆的衣服假扮俠女。但是,老爺偏偏給了我一個的課題:演一個脆弱無辜、逃跑出來的宮女素慧容。她總是依附別人而活,這跟我個性完全不一樣,一開始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演。

我問老爺該怎麼辦好,他說,要扮演「像水一樣」、「像蛇一樣」的女人。什麼樣是水、是蛇呢?每個人心中的印象又不同,於是他解釋,是「沒有骨頭」。於是,我試著在每個場景,一到某個角色旁邊,就會依著人家說話,試著演出利用美色、冀求別人保護的女人。我其實喜歡這樣-扮演一個跟自己完全不同的角色。

因為,實際上,這些年,我自己沒什麼特別低潮脆弱的時候,頂多一、兩次吧。現在的心情比較開闊、自在。大概是隨著年紀變大,比較成熟了,我開始了解每個生活都是我們的選擇。以前心裡黑暗的部分有時會出來,情緒滿不穩定的。因為妳相信好的事情,可是又總有一些事情來打擾妳的相信,後來我就嘗試告訴自己,不要放大那些黑暗情緒,要讓自己有正確看事情的態度,活在當下的生活。




聽歌迷掏心掏肺
出道以來,我就很重視跟歌迷之間的關係。以前,歌迷的信件就是一袋、一袋的給我,一開始我還一封封回,後來才取巧,發現大家問一樣的問題,我就手寫一份,再影印很多份回覆給歌迷。我媽媽一直都會灌輸我這樣的觀念,如果還有一些影響力,妳做為一個創作人、Artist,就可以跟歌迷 Share 一些態度,提供妳的創作也是一種態度。

現在則很有趣,我的歌迷有很多事情不跟爸媽講,卻跟自己的偶像講,打從工作不如意、跟男朋友之間感情吵架,到現在,都還會在我的官網跟我說(因為我的官網設計是比較私密的)。有時候也會手寫信來給我。那是我很珍惜的關係,我也把這些當作靈感,上張專輯《赤子》就放入了一些這樣的靈感。


硬挺背桿撐過去
我很慶幸有參與到唱片圈最好的時光,那個時代有一個特別的氛圍。但要怎麼在這個時代繼續經營下去也很重要。我失望的部分,是人性。有時候會覺得,感嘆在我開始掌控自己音樂的時候,還年紀小,很多人說我走得太快了,但我始終相信,有人品味跟我一樣,那不會因為走得比較快或慢而有差別。我是抱持著那種堅持,讓我到現在都這麼想,一定要相信自己。

到現在,我還是常常被歌迷點播〈你的甜蜜〉〈雪人〉,我跟100%樂團早就做過很多不同版本,可是妳要分得很清楚過去跟現在。就拿內地電視台來說,一開始就是要有幾個演出硬不接,要「矜」過去,然後別人才會開始覺得,喔,原來現在要找范曉萱就要找她的樂團,久了別人也知道妳不只唱過去那些歌了。

在各地,當然去唱 Live 或者音樂節會好很多,音樂旅程的豐富性很高,我不必像以前一樣,只是唱卡拉帶,唱完人就走了,跟那個地方的人事物也沒什麼關係。只是在台灣,線上下載做得還不夠好,獨立樂團很生存下去。要繼續做獨立唱片公司「吃草的魚」跟音樂都很不容易,接下來我還要學著管帳。我不想去定義音樂,也不希望做只限於搖滾的東西,但希望要發自內心,是真的想做一樣東西進而達到理想境界。只有妳的東西夠好,別人才會繼續聽妳唱,只有這樣,妳才有機會洗掉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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