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從容織晚霞(外一篇)/劉光軍

劉光軍
六十五歲過後,我開始以明顯感覺得到的衰老速度衰老。體力和精力一天不如一天,再加上身體健康原因,頓生一種苟延殘喘的感覺。本來人生快樂的時間就遠遠多餘少於憂愁,現在就更覺開心的難能可貴了。偶爾在手機上翻視頻,遇到能引起我偶爾一笑的也是鳳毛麟角,難得一遇了。
今年過罷春節,忽然發現東西看久了,右眼就會不舒服,看東西還很模糊,還偶爾會出現雙影,不知不覺中,就減少了看東西的時間,似乎也停止了在手機上的寫作。也不只是眼睛的原因,還有沒有了往日寫作衝動,有一種江郎才盡的感覺。
有幾篇只寫了一個開頭,就再也沒有接著寫下去了,幾天過後,就默默的刪掉了。有時候半夜醒來,感覺腦子裏有東西要出來,也自覺有些意思,只是一時朦朦朧朧之間,當真正拿起手機準備記錄下來時,又感覺忘記了許多,怎麼也串聯不起來了。感覺很遺憾。
有時候感覺自己的一些見解有些價值,想記錄下來,但總是虎頭蛇尾,不了了之。大多時候自己經常會把一些又有資料或資訊,下載到自己的微信裏先存起來,想著等有時間了再進行處理,可實際上卻是存過之後就忘記了,等偶爾翻到了的時候,或是沒有興趣了,或是過期失效了,只能咧咧嘴,無奈的一一刪掉,任其煙消雲散了。
在家裏呆的久了,也想著出去轉一轉、走一走,但總是自己感覺太冷了,太熱了,或是風太大了,要不就是身上不舒服了等等理由被自己否定了。所以,很多時候也就是想的多,做的少,繼續呆在家裏了。
有時候在和別人聊天的時候,別人也勸我多鍛煉鍛煉,沒事的時候多出去走走,我也知道出去走走,不管怎樣都比窩在家裏要好一些,可別人怎麼會知道我不出去的真正原因呢?倒不是說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而多因為無名不舒服讓我頓時失去興趣,只能貓在家裏自求多福了。
有時候感覺自己的現在就是一種能掙錢的“呼吸”,這也許就是活著的唯一的理由了。我時不時想著是不是有真正意義上的快樂老年,沒有疾病,沒有孤獨寂寞,沒有生活中無頭無尾的煩惱,一切就猶如歌裏唱的那樣“最美不過夕陽紅,溫馨又從容”了。隨著越來越深的對於老年生活的體驗,一種從未有過的全新認知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切了。當人們真正的進入老年生活時,再灑脫的人也會排解不開黑夜的黑,只不過灑脫的人經歷的的暗夜短一些,平常的人經歷的暗夜要長一些罷了。再不會躲得過去的,帝王將相沒用,神仙也沒用。
六十五歲這年,由於牙齒鬆動,發炎,疼痛,我不得不失去了一顆臼齒。沒有經歷過的人你是無法感受一顆牙齒的重要作用的。沒有了這顆牙齒,說話漏風,含混不清,吃飯無法隨心所欲地咀嚼,需要有意識地咀嚼很久很久才能夠下咽。更糟糕的是,在豁口處,藏東西,軟的還可以,贏的就覺得硌得慌。更難堪的是,食物還會隨著咀嚼從嘴角溢出來,粘附在嘴角,看著好狼狽。唯一對付這個的方法就是耐住性子,慢慢適應。
現在的我,基本上與人失去了交往,尤其是外人。人貴有自知之明,人老了就不要自己去惹別人討厭,老老實實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已經足夠了,免得會自尋其辱,自尋煩惱。什麼同學、朋友,已經沒有意義,不管你怎麼認為,我反正是這麼認為的。什麼聚會,活動,沒有必要去看別人臉色,更沒有必要去和誰比高比低。人到了這把年紀,功名利祿皆為浮雲,爭強好勝皆為扯淡。為別人活了幾十年,剩下的也應該為自己再活他幾十年,這樣才能對得住自己,不枉此生。
◆電 視
第一次聽說電視和第一次看電視幾乎是在同一時期。可能是一九七四或一九七五年左右,記不太清楚了。有一天村裏傳出一個消息,大北汪“鐵鐵社”(實際上名字是大北注機械修理廠)買了一臺電視機,晚上開演。對於我們這個鎮來說,這無疑是開天闢地的一件大事,是破了天荒了的一件事。於是大人孩子都憋不住了,只盼著早一點天黑。
那一天匆匆吃過晚飯,大北汪周圍三鄉五裏的人們都陸陸續續的趕往“鐵鐵社”。最開心的還得是我們這些小孩子,一路上是跑著去的。到了廠門口一看”我的天哪!”黑壓壓的一片都是人,只見在西邊的大門垛上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玻璃螢幕上正演著電影。大門垛又高,電視機又小,所以呀不管是大人小孩都得使勁的昂起頭看,特別是我們這些小孩子,踮起腳尖昂著頭還總是被大人們擋住,急得亂躥亂跳,還不住的叫喊著。整個人群都亂哄哄的,根本聽不見電視機裏的聲音。糊裏糊塗的電視就演完了,只好垂頭喪氣的往回走,一路上也不跑了,也不鬧了,也不說話了。就算是糟糟聲音。
這樣回到家裏還是久久睡不著,滿腦子都是電視,人群和亂由於當時的信號不好,不是沒有了聲音,就是斷了信號,螢幕上全都是雪花,賊亮賊亮的閃爍不停,更不能忍受的是每到此時,電視機都會發出刺耳刺啦聲,很響很響。
再後來供銷社有了,村裏也有了,但都是黑白的。
- 記者:好報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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