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時裁員大地震 員工看不到未來

前景悲觀 留不留都慘!
老字號「兩大報」之一的中國時報不堪虧損,裁員五、六百人震驚各界。中時員工憤怒透露,連中時社長林聖芬、總編輯王健壯,都是在總管理處宣布前一天晚上才知道消息。中時人人自危,工會已決定全面抗爭,員工對於未來前景相當悲觀。
 

上星期三下午,被蒙在鼓裡,仍在各條路線上採訪的時報記者,紛紛接獲一項驚人訊息:中午勞資協商會議中,時報總管理處已宣布「裁員一半」方案。更有人傳出,時報下午正式對外宣布後,晚上就會公布裁員名單。

辦公室內浮躁不安
 

此項消息立即震撼新聞界,時報記者多半不可置信,但也有人認為「該來的還是來了」。緊急打聽、兵荒馬亂過後,在外跑線的時報記者才發現,坐在辦公室的主管也都不曉得這件事,很多主管比記者還晚知道,資方這次行動保密到家。
 
時報剛落成的地下新辦公室「馬上」充滿不安氣氛,很多人都被裁員幅度之大嚇到了。這個時候,時報在老闆余建新「一人之下」的總管理處總經理周盛淵,正召集高層主管宣布裁員消息。聞風而至的各電視台SNG車早已等在艋舺大道時報大樓門口,等待時報高層對外說明。由於謠言耳語滿天飛,傳言還表示時報已決定賣給富邦集團。為了安撫人心,時報社長林聖芬特別出席五點多召開的編採會議。林聖芬除了證實八月底前一千兩百名員工將以「編制二分之一為精簡目標」,更表示將於七月七日提出初步裁員名單、九月一日減為十大張變成「菁英報」,並且取消地方版。
 
時報員工指出,周盛淵向時報工會、林聖芬向編採主管說明的理由都是「廣告進不來」。他們強調,時報今年上半年的廣告量,只達到預期目標的五、六成,這種虧損情況下等於印一份賠一份,只能忍痛裁員才能讓報社生存。
 
林聖芬坦言,由於台灣報紙廣告量大幅萎縮,從一九九○年的一千億一路下滑到現在的五百億,而且還面臨多家報紙瓜分,現在讀者在中時上面看到的廣告,很多都是「買一送十」的結果,這些贈送的廣告完全沒有實際收入;而且紙價從去年底的四百多元漲到現在的九百多元,中時已經撐不下去。

余建新 「已思考兩個月」
 

接下來總編輯王健壯的發言則讓時報員工大感意外。王健壯說,時報老闆余建新「思考已經兩個月」,裁員決策只有幾個人參與,連他和林聖芬都是在前一天晚上才知道今天就要宣布,他拜託時報員工在九一前仍要正常出報與維持品質。
 
到了晚上耳語愈來愈多,中時雖然沒有公布裁員名單,但要買中時的對象已經從富邦集團變成香港明報周刊。中時員工則都收到周盛淵的公開信,信中希望員工學習聖嚴法師說的「面對它、接受它、處理它、放下它」,周盛淵強調自己會同時辭職下台。
 
這個夜晚非常漫長,散落在各地的時報員工,有的人接獲深夜回報社開會通知,一些有心的主管想要在第一時間安撫情緒,無人聞問的時報員工則根本不知道明天在那裡。林聖芬出面接受訪問時強調「去蕪存菁」,雖然講的是未來的「菁英報」,但也傷了很多老時報人的心。

有錢買三中 卻又不斷資遣員工
 

時報員工在外議論紛紛,對於報社前一陣子才公開招考地方記者,現在馬上要裁掉這批新人,未免太過殘忍,還有人用「詐騙集團」形容中時高層的心態。工會代表也直言,中時這幾年有錢買三中、裝潢辦公室卻不斷資遣員工,根本就是自相矛盾。
 
還有很多員工氣憤表示,報社長期決策、轉投資失敗,但高層從未有人負責,後果全都由基層員工來承擔,中時高層實在對不起基層員工。未來離開的員工擔心影響全家生計,留下來的員工也看不到未來。
 
隔天中時老闆余建新終於出面,在下午召集編採主管說明「苦衷」。據了解,余建新強調過去幾年時報虧了好幾十億、整整六年沒有調薪,因此他決定放棄地方訂報、里長報這些「根本沒有廣告的報份」,未來鎖定菁英階層與聯合、自由進行區隔。

時報工會 全面抗爭
 

時報工會拒絕接受周盛淵、余建新的裁員理由,認為資方過去錯誤決策不應由基層員工承擔苦果,要求比照中晚關門時的優惠條件資遣員工。不過,中時資方強調「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經營困難已無法比照中晚條件。
 
工會核心幹部強調,資方完全沒有協商誠意,因此工會已擬定「全面結清(所有員工全部結清年資)、全面入會(所有員工全部加入工會)、全面抗爭(不排除進行罷工)」三大訴求,決定在七月份與資方全面「攤牌」。
 
自從蘋果日報登台,台灣媒體一一敗下陣,連中時這家老字號報社都遭受創報五十多年來最大重創。一般認為,其他報社看到中時連「面子」都不要了,也會加速裁員腳步以減少虧損,台灣報業發展已面臨有史以來最艱困時期。
 
至於中時工會在七月會不會發起大規模抗爭,已是各界矚目焦點。這場中時勞資戰爭短時間內恐無法落幕,在九月一日前隨時可能引爆不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