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牽牛花／王光慧

王光慧

早晨，我來到野外散步。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天空中映出一抹淡淡的朝霞，象灰色畫布上的一抹粉紅的油彩。

田野裏，晨霧還沒有散去，輕紗似的飄浮在半空，氤氳中散發著秋天香甜的氣息。空氣也十分的清新，就象在泉水漂洗過一樣的清涼和甘甜玉米在正在走向成熟，高大挺拔的秸稈使田野裏變得擁擠起來。玉米的皮衣正在發白，有的露出了金色的玉米粒，格外的醒目。田野裏充滿了各種清脆的蟲鳴，蟋蟀，蟈蟈，油蛉，不同節奏、不同音調、不同聲音的曲子，好像在舉辦著一場快樂的鄉村音樂會。

田間的小路就象一條空靈的小溪，時光的溪水在這裏靜靜地流淌。路邊的野草，經過一個夏季的炙烤，現在變得愈加的繁茂。拉拉秧潑辣地爬滿了路面，身上長滿了尖銳的毛刺，碰上去就會火辣辣地疼痛。狗尾草也擠滿了斜坡，挺拔的莖稈上挑著毛絨絨的花穗，還掛著晶瑩的露珠。露珠很美，在晨曦的微光裏，顯得晶瑩剔透，楚楚動人。還有蓑衣草、地錦草、車前草之類的，也都是綠油油的一片。

忽然間，我的眼睛被草叢裏一片紫色的花兒所吸引了，遍地的牽牛花就象天上閃耀的星星，格外的耀眼。我感到一種久違的親切，蹲下來仔細地欣賞著這些不期而遇的花兒。牽牛花由五瓣組成，花瓣銜接的地方還有一條漂亮的楞線，就像一個個精緻的小喇叭；花朵的顏色也是外深裏淺，在花芯的地方就變成了白色，還有一根潔白如玉的花蕊，散發著淡淡的芳香。牽牛花的花瓣薄如蟬翼，透著淡淡的微光，但又格外的清新，就象一位樸素純潔的仙姑，不貪天上的富貴，不戀世間的繁華，為了心中的那個夢想，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頑強地生長，默默開放。

牽牛花的藤曼很細，象一根長長的麻線，它的葉子很小，象一顆顆綠色的心臟，在這春深似海的原野裏，如果沒有這些閃耀著光彩的花朵，根本看不出它們的存在。藤曼上還有許多沒有開放的花蕾，花瓣緊緊地抱在一起，看上去象一支支潔白如玉的玉蘭，憋足了勁兒，等著開放。有趣的是還有有些牽牛花兒，緊緊地纏在路邊的玉米上，紫花和綠葉相襯，把玉米打扮成一位花枝招展的村姑，熱情奔放裏還藏著一點點羞澀，她們仿佛正伸出一只只嬌滴滴的小手，迎接著清晨的第一縷曙光。

太陽漸漸地升起，大地上灑滿了金色的光輝，這些紫色的牽牛花在陽光裏閃爍著動人的光彩。牽牛花很美，因為她源於一個美麗的神話，源於一個高貴的神仙和一個普通凡人的愛情，源於一個敢於衝破藩籬、最追求自由、敢於與命運抗爭的故事。古代詩人林逋山曾經寫道：“久盼牛郎牽犢來，天孫隔岸望千回。相思淚化花千朵，飄向人間爛漫開。”但是，牽牛花的花期很短，四、五點鐘開放，太陽出來以後就要枯萎，然後結出果實，繼續延續著自己的愛情和夢想。

默默地注視著牽牛嬌美的花容，聆聽著它們跳動的心音，我的心裏也湧起了一股溫暖和感動，並期望它們來年開得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