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英國最大相互保險公司 靠三招從瀕危到重生

台灣將在二○二五年正式實施保險業大魔王IFRS17號公報,讓處於低利環境及大量持有附長期保證壽險保單的台灣壽險業備感壓力,事實上,英國保險業早在十多年前就經歷過相同情形。

標準人壽安本集團為標準人壽集團與安本資產管理集團在二○一七年合併後的公司,此前標準人壽曾是英國最大的相互保險公司,曾在二○○四年有過瀕危經驗,當時受到英國金融服務管理局(FSA)的監管變革及同業競爭壓力,迫使標準人壽領先業界大膽拋棄過去百年傳統經營方式,尋找新出路,如今成為規管制度現代化轉型成功的經典案例。

安本標準投資管理保險專家團隊投資董事Dr. Bruce Porteous常到上海、香港等大中華地區分享經驗,這次來到台灣台北喜來登大飯店,分享標準人壽瀕死回生的故事,廳外佈置面板展示主題「在迷途中尋找出路—Standard Life的蛻變」,令人尋不透方向的迷宮配圖,正是台灣保險業面對IFRS17接軌困境的心境。

兩百年保險老店失利 讓英國保險業陷入瀕危
公平人壽(Equitable Life)是英國歷史最悠久的大型壽險公司,過去銷售大量附有高保證利率分紅保單,但二十世紀末利率不斷下降,帶來利差損,二○○○年公平人壽入不敷出,必須降低保單分配紅利以維持償付能力,甚至被迫停止銷售新保單。

經營超過兩百年的公平人壽突然失利,震驚保險業,由於公平人壽的保戶多是律師、政治人物……等有頭有臉、具有影響力人士,因此整件事鬧到英國國會,國會經查後對FSA的監管提出質疑,於是二○○四年FSA開始整頓、修改現有的監管制度,並要求保險公司做好資本計提及資產負債表的風險管理,以避免公平人壽事件重演,這是歐洲在二○一六年啟動的第二版保險業清償能力(Solvency II)的早期型態,讓當時承接大量高保證型重資本(Capital Heavy)保單的眾多保險公司面臨危機,標準人壽就是其一。

標準人壽兵在其項 商品停「重」展「輕」
當時FSA點名標準人壽的資本計提不夠,要求改善,雖然起初標準人壽經營團隊不認為公司體質有問題,後來仍遵從FSA的建議。標準人壽原是由保戶共同持有的相互保險公司,面對資本強化壓力,二○○六年轉為股份制,發行股票,籌措超過十億英鎊股本,與此同時,標準人壽逐步停止銷售傳統的重資本保單(如附長期保證儲蓄分紅保單),轉由打造新的輕資本(Capital Light)資產,並著重財富管理的商品(如投資型保單)。

此外,過去標準人壽持有資產以股票為主,逐漸改以固定收益投資標的取代。那是標準人壽的「冰原時期」,Dr. Porteous感嘆,二○○四年~二○○六年英國股市慘淡,政府公債殖利率約五%,但九○年代初的利率則高達九%,也就是說,標準人壽是在相對低利且股票報酬率下滑的狀態下冒險轉型,沒有人知道這一步是對是錯。

Dr. Porteous分享,當時經營團隊仍有同仁抱著未來市場會回溫的希望,盼能維持原有經營模式,而如今市場利率已跌落到一%,若是直到現在才開始轉型,恐怕會更艱辛。回想當初被迫改變,讓標準人壽比歐洲其他國家提早十二年開始準備Solvency II,沒有在更低利的環境中死裡求生,Dr. Porteous慶幸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重新規範業務員行為 「抽佣」改「顧問收費」
此外,FSA還要求保險業加強業務員的行為規範,基本原則為「公平待客」、「提供最佳建議」,杜絕保險業務員不當銷售事件,也就是二○一二年底英國正式實施零售分銷審查制度(Retail Distribution Review,RDR)的雛型。

不過,標準人壽早在二○○六年率先業界將業務員銷售保單「由保險公司支付佣金」,改「向客戶收取顧問費」,保險代理業務員以客戶為最佳利益建議保險規劃,並由客戶直接支付顧問費用,過程透明公開,業務員抽佣模式是百年傳統,取消是非常大膽的舉措,儘管讓一些資深業務員離開市場,但也留下更優質的保險業務員。

把保單交給Phoenix資產投顧交給安本標準
在二○一六年歐洲Solvency II上路前,標準人壽出售其在加拿大具有一五○多年歷史的子公司,其實這家公司的體質從加拿大法規看來,完全沒有問題,但將其放進標準人壽集團的資產負債表中,以Solvency II檢視反而是減分,因此決定出售。無獨有偶,當時許多歐洲保險集團也陸續退出亞洲市場。

二○一七年標準人壽與安本資產正式合併為「標準人壽安本集團」,二○一八年標準人壽安本集團將標準人壽所有已停售的重資本傳統保單,以及旗下輕資本的投資保險商品業務,以二十九億英鎊出售給歐洲最大壽險與退休金整合業者Phoenix集團,正式成為資產管理專家,且Phoenix集團可持續銷售標準人壽的輕資本保單,安本標準投資管理則幫Phoenix集團做資產投資及管理,互為戰略合作夥伴。

Phoenix集團是由私募股權基金成立的公司,過去十多年陸續併購英國及歐洲保險公司,主要收購已停售的重資本保單,且透過收進大量的保單分散風險,集中管理可大幅降低保單成本,提升業務服務多元化效果。Phoenix集團如今已從小小的私募基金公司晉升為英國百大公司,也成為英國富時一○○指數(FTSE 100 Index)成分股,市值逐年增長,現已超過五十億英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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