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戰新聞之外,你所不知道的侯友宜

螢光幕前的侯友宜,常將「好好做事情」掛在嘴邊,近來頻跑拜票行程的他,網路聲量雖非最高,但他始終堅持做自己、持續努力。30年警察生涯與仕途之路,造就了他穩定堅毅的人格特質,但鐵漢也有柔情,帶你看見最真實的侯友宜!

國民黨總統候選人侯友宜到底到是什麼樣的人?跟你想的一樣嗎?

2023年12月的台灣,寒流一波波來襲,卻絲毫不減總統大選的熱度,三組人馬全力衝刺,而出身嘉義朴子的侯友宜也頻頻南下,儘管每天有十幾個行程,網路聲量卻不是最高的那一位。但,他始終堅持做自己,以「鴨子划水、默默地拚、默默地做」的精神,努力到最後一刻。

過去,他常將「好好做事情」掛在嘴邊,這雖是稱職政治人物必備的條件,卻因為千篇一律,令選民難以產生共鳴。而他這種「只會做,不會說」的人格特質,正是植基於30年的警察生涯。

這位出生在嘉義菜市場的「台灣囝仔」,台語很溜,反而是講國語有點卡卡,全身上下散發著鄉下人的質樸。他會踏上警察之路,純粹就是為了「分擔家計」。

他認真勤奮,很快就從基層三線員警,當上全台最年輕的刑事警察局長、警政署長。多年磨練,培養出謹言慎行、沈穩果斷的性格。

「幾乎沒看過他發脾氣」,個性沉穩、好人緣藍綠通吃

侯友宜的仕途之路,不僅獲得前總統陳水扁拔擢擔任警政署長,還暱稱他「阿猴」(關係相當密切);隨後又被國民黨主席朱立倫延攬,進入桃園縣政府、新北市政府服務;這次還讓身為「前長官」的朱立倫傾全力支持,擔任抬轎者的輔選角色,著實不易。

所以很多人都說,侯友宜處事圓融、藍綠通吃。他開玩笑、打趣說,「大家都是台灣人,為什麼不吃?只有一種人,我會把他吃下去,那就是壞人。」

「我幾乎沒有看過他發脾氣,」一位新北市官員說出近身觀察。侯友宜在新北市府開會期間,如遇到同仁犯錯,頂多就是收起笑容,表情轉為嚴肅,拉高分貝提醒大家;從未看他有過拍桌子、辱罵、飆髒話等情事。

有位幕僚回想說,有一次公開活動的流程出了嚴重問題,導致現場氣氛非常尷尬,自己慌張跑到長官座車解釋原因,侯友宜看到他誠惶誠恐的模樣,沒有責難,反而拍拍他的背說:「先休息一下,喘口氣,再慢慢講。」

即便選戰期間,對手謾罵攻訐,他仍堅持不做人身攻擊。「這絕對跟我從事警察的背景有關,從過去到現在,除了壞人以外,我幾乎沒有和誰交惡過,」侯友宜笑說。

這也與其身處的年代有關。當時的警察資源配備不足,常深陷險境,只能拿短槍對決長槍、拿長槍應付手榴彈。歹徒幾乎都是亡命之徒,因為被抓到不是判死刑就是無期徒刑,只能拿命跟警察拚。他親眼目睹同仁倒下或中槍身亡,自己也經常在鬼門關前徘徊,最大的希望,就是明天早上起床,可以呼吸到新鮮空氣、看到旭日東升。有這樣的人生經歷,又怎麼會在意那些流言蜚語、政治口水呢?

曾擔任過新北市府副發言人的新北市議員戴湘儀透露,過去曾幫侯友宜準備很多題材資料,他只要看到有批評對手或反擊的言論,都會說「這些不重要」。他堅信「認真做事情,才是真理」。

外表看起來嚴肅木訥的侯友宜,私底下卻相當好相處,容易和大家打成一片、稱兄道弟。張智傑攝


「有一股穩定堅毅的力量」,重義氣重團隊、善危機處理

在警界多年,侯友宜也培養出穩定堅毅的個性,以及團隊作戰、不搞英雄主義的行事作風,讓他在新北市政府期間,完成許多不可能的任務,例如30年無解的五股垃圾山、50年不變的塭仔圳重劃區,讓他在全國的縣市長滿意度評比中,始終名列前茅。

一位警界老友談到讀警校時期的點點滴滴。某一天的午飯,菜色特別豐盛,不少人爭先恐後搶菜,打飯時還刻意多盛幾勺,侯友宜根本不為所動,「他還是規規矩矩排隊,拿著跟過去同樣的飯量。」而且每天起床,都很認真將棉被折成豆腐乾,邊邊角角從不馬虎。

他多年辦案的經驗,更充分運用在地方執政上。擔任新北市副市長期間,主要負責公安、消防、社會等業務,都是以身作則,很快到達災害第一現場,幕僚只要看到侯副市長到了現場,就會很安心,因為他非常有經驗,帶領團隊有條不紊處理事情。「他沉穩果斷,身上有一股穩定堅毅的力量,」一位跟隨20幾年的幕僚說。

從2011年4月22日的五股爆炸案、2014年8月15日的新店氣爆事故,到2015年6月27日的八仙塵爆、7月2日的復興航空空難,他每一次都能快速拆彈,堪稱是危機處理高手。

新店氣爆事故時,侯友宜第一時間就到現場指揮搶救,甚至比媒體記者還早到,還同時啟動瓦斯公司協調賠償事宜;隔一條馬路對面社區的住戶發現自家玻璃破了,有些玻璃卡住很難清除,隔天就接到新北市的電話:「某某小姐,您何時回家,侯副交代,我們今天以前一定要幫您換好玻璃。」

從警界到政界,他一再強調「團隊至上」「不能有二心」的重要性。光一個人強沒有用,團隊很強才是重點,如果一個人才無法配合大家,就不是人才,會請他離開。「大家理念要一致,我非常重視團隊合作,未來如果能領導國家,我也不會改變這種觀念。」

身著防彈背心、頭戴鋼盔,抱著嬰兒步出南非武官官邸,那是全台灣民眾對侯友宜印象最深的一刻。達志影像

多數政治人物都將選票當作最優先的考量,他卻始終相信「做事情才是選票的累積」。如果很多公事都因礙於人情包袱,不敢去推動,這樣什麼事都做不了了。

例如,早年警界盛行飲酒文化,他當上組長後,規定組員每晚8點必須進辦公室。剛開始,有人以外出蒐集情報為由缺席,但他要求必須打電話回報布建狀況。幾次之後,組員知道侯友宜是玩真的,大家都準時進辦公室,逐漸改掉喝酒的風氣。

但,很少人能看到侯友宜這真實的一面。

「默默在需要時送上溫暖」,對員工一視同仁、苦民所苦

遠距離觀察,他確實不像其他候選人會頻頻製造「金句」,搶占媒體版面;近距離接觸後,他很自然會跟大伙打成一片,甚至稱兄道弟。一位友人說,「他刑警出身,行事拘謹,讓人可能有敬畏之心,但實際相處後,卻會不自覺喜歡上滿口台語、真誠坦率的侯友宜。」

就在大選前夕,侯友宜接受《遠見雜誌》的專訪。此時的他才剛跑完14個小時的行程,卻沒有一絲倦容。他親切地拍著每個人的肩膀、寒暄問暖,毫無政治人物的距離感,氣氛頓時從嚴肅轉為輕鬆。

侯友宜用最習慣的母語「閩南話」,天南地北,侃侃而談,訪談中也隱約流露出關公「重義氣、講誠信、剛正不阿」的精神,所以他為了藍白合,忍辱負重多時,直到11月24日早上11點,柯文哲跟副手吳欣盈到選委會登記參選後,才對外宣布搭檔是趙少康,「我最在乎的就是誠信,既然答應要等對方,就會等到最後一刻。」

其實,刑警鐵漢也有柔情的一面。一位市府的員工透露,讓她最感動的是,侯友宜得知家中長輩過世,沒有驚動任何人,低調到靈堂上香,事後也沒有刻意說明。若非家人翻看簽名簿,發現到熟悉的名字,根本不知道侯副市長來過,這讓頓失親人的幕僚感動不已。

「他不是會說很多好聽話的人,總是默默在你最需要的時候送上溫暖,不會因為身分或職位的高低而有所差別,這就是我認識的侯友宜,也是我願意跟他一起努力的原因所在。」

另外一位女性幕僚則說,有一天搭侯友宜的座車到偏鄉跑行程,晚間原本是要一起返回板橋,礙於市長還有其他行程,得獨自搭火車回家,沒想到侯友宜不但請司機繞路送她到車站,還確定她安全上了月台後,才開車離開。

這正是你所不知道的侯友宜。

1996年,台灣舉行第一次民選總統至今,共選出四位領導人,他們均是台大校友,其中,陳水扁、馬英九、蔡英文都畢業於台大法律系。如果侯友宜當選總統,將是台灣第一位非台大畢業、警察出身的民選總統。

相比畢業於台大的賴清德與柯文哲,侯友宜確實沒有亮眼學歷,但,30年的警界歷練,早已將「保國衛民」視為己任。

這段警界生涯他也承辦了數百條案件,侯友宜說每一個案子的背後,就是呈現一個社會的現象,每辦一個案子,就等於看到一個人的一生,從中了解人性的變化及心路歷程;因為如此,他最能體會人民的痛苦,知道人民需要什麼,若能當上總統,相信警察絕不會輸給任何行業的人,「我一定可以帶給台灣和平與希望。」

選戰進入最後衝刺期,出生嘉義的侯友宜頻頻走訪南下,希望能拓展更多選票。張智傑攝
【本文摘自遠見雜誌1月號;更多文章請上遠見雜誌官網:https://www.gvm.com.t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