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人送黑髮人，告別不要說再見？心理師揭替換「1句話」讓對方好走

世上最痛苦的事之一，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傳統的習俗總說，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告別現場，長輩要迴避，或許在遵循習俗禮儀下，也可讓出一些彈性，讓那份親情流轉。社會工作師、諮商心理師蔡惠芳於《每一個告別都珍貴》一書中，分享15篇告別故事，獻給正在經歷「告別」的朋友們，學會告別坦然面對，才不會留下遺憾。以下為原書摘文：

她是我心頭的一塊肉

告別，從來不是簡單的說再見，若不是身處其境的人，又如何能體會當中諱莫如深的煎熬？在生死的場域裡，無人能抵抗死亡催促的腳步，於是在慌亂和焦躁之下，很多人以為給了祝福，說了再見，就能讓人跨過了心頭的不捨、揮斷心中的牽掛。

阿英姐來住院時，知道自己狀況很不好了，心裡清楚這應該是自己最後一次來住院。她沒打算讓媽媽知道，擔心媽媽承受不住，或許真正怕的是自己無法面對與媽媽的告別。只是，當阿英姐一直停留在彌留的階段時，家屬還是決定讓阿英姐的媽媽來見女兒最後一面。

那是颱風夜前夕，風吹得病房門窗嘎嘎作響，年邁的奶奶柱著枴杖，急切地走到病床邊，不捨地聲聲喚著：「阿英，妳要好起來呀！媽媽等妳！」眼淚就像大雨直落而下，圍繞在旁的眾人則不斷地勸說：「奶奶，妳要祝福她，跟她說――要好走、要放下。」但奶奶搖著頭，她只是焦慮地想喚回自己的寶貝女兒。

奶奶不是不懂大家說的意思，只是她不願真正面對告別時刻，因為那是母女幾十年相連的情愫，一旦開口，便是永別。在大家不斷勸著奶奶跟阿英姐道別下，奶奶抬起頭，指著自己的胸口說：「她是我心頭的一塊肉啊！」眾人於是靜默了⋯⋯。

道別，不是說再見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牽絆，總是最難割捨。過往翻湧而上，不啻是一場內心的暴風雨，奶奶心情的苦澀、不捨，看著受苦的女兒，寧願自己能代為受苦；她的眼光中，你讀得到那份深刻的哀傷，是真真切切地存在著。

「我們不要去跟阿英姐說再見，去跟她說：妳愛她！好嗎？」道別的珍貴是因為當中的愛。奶奶彷彿想起了什麼，立刻拿起了拐杖，叩叩叩地走到了病床旁邊，毫不遲疑地開口便說：「阿英，妳放心走吧！」眾人對奶奶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反而顯得困惑。

但你若站在奶奶的立場來看，便不難理解奶奶為何有如此的轉變。一開始的不捨是因為母女情深，所以奶奶不願意道別；而當奶奶對阿英姐的愛被讀到，那句「跟她說妳愛她」，就彷彿開啟了奶奶為母則強的勇氣。

因為無私的愛，奶奶挺身承擔身為白髮人送別的失落、哀傷，縈繞心頭，同時堅強地面對臨終告別時的撕裂。對奶奶而言，母女之間，一直是彼此的一部分，在至痛的告別裡，愛就像是一張密密織就的網，可以把人安穩地接住。

道別，不是說再見，而是展現愛的無盡，進而感受到彼此內心那份深刻的理解、體貼和祝福。

學會在告別裡擁抱自己

傳統的習俗總說，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告別現場，長輩要迴避，或許是因為清楚當事人的難分難捨，體貼長者無法直視不可逆的事實，所以讓長者留在家中，從體貼的角度來解讀，大概以為不去完成那一段喪禮的送行，就能少一分的痛。

也可能是因為一般人不知道如何安慰白髮人過度的哀傷，而演變出的習俗。只是如此，卻是將眾人接不住的悲傷情緒轉化成讓白髮人獨自在背地裡承擔的喪子之痛。或許在遵循習俗禮儀下，也可讓出一些彈性，讓那份親情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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