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通達 不按規矩玩出好音樂
沒有太多人認識這位兩度掀起白馬風潮的幕後推手,更遑論把他和網路單月下載破百萬的Kuso名曲〈趕羚羊〉劃上等號。
《我身騎白馬》曾被四家唱片公司拒於門 外,蘇通達只得發行送貨一肩扛。後來好不容易在誠品上架,經由 葛萊美入圍加持,銷量站上博客來有聲產品第三名。
蘇通達與蕭青陽也如願前往LA參加第50屆頒獎典禮。
1年半前,他把歌仔戲送進葛萊美,1年半後,他又拿歌仔戲橫掃超級星光大道; 從電音到抒情,一首〈身騎白馬過三關〉傳統七字調戲曲,在蘇通達的指掌間脫胎出天差地遠的情調。 沒有太多人認識這位兩度掀起白馬風潮的幕後推手,更遑論把他和網路單月下載破百萬的Kuso名曲〈趕羚羊〉劃上等號, 說反骨也好,搞怪也對,就是看不慣規矩方圓。 他從來不是唸書的料,國中讀放牛班、大學被退學,最後卻發奮挺進柏克萊音樂學院。 音樂道路上,他不追求甚麼好高騖遠的願望,只是不斷地思索,新的挑戰到底在哪裡?
歌紅卻無人識廬山真面目 蘇通達不愛掛真名的怪毛病,另有兩例鮮為人 知。一是楊培安主唱的世運主題曲〈看見全世界〉,他變身作曲人Monkey Pilot,他說早知道是楊培安唱,就該把音拉高一點,現在這個版本反而沒辦 法讓楊培安充分發揮;另一張專輯爭議性太高,他乾脆不掛名,是前新聞局 局長謝志偉的同名嗆聲專輯。 由於在文化大學主修聲樂和國樂,蘇通達三兩下就譜出〈趕羚羊〉一曲,連 演唱也不假他人之口。相較之下,《我身騎白馬》這張結合歌仔戲和電音的 專輯,則是他費盡心力,才漸漸描出來的輪廓。他沒研究過電音,對歌仔戲 的認知只停留在童年看野台戲的記憶,決定嘗試這一中一西的配對,乃是源 自美國留學時所面臨的文化衝擊。「課堂上老師問我『你從哪裡來?』,我 說『從台灣來』,老師又問『台灣傳統樂器是甚麼?』,可是胡琴、古箏都 不對,那是中國的樂器,最後老師問我『那甚麼是台灣的音樂?』我真的找 不到肯定的答案。」從那天起,他不停地反問自己「甚麼是台灣的音樂?」 蘇通達一方面焦慮地尋根,另一方面又想掙出些成績,好讓老外對台灣人刮 目相看。柏克萊音樂學院素以「葛萊美製造機」揚名國際,Quincy Jones、David Foster、Diana Krall、John Mayer均為傑出校友,尤其身為華人,想從其 中脫穎而出,談何容易? 以前念書總是徘迴及格邊緣的蘇通達,在柏克萊的成績並沒有特別出色,不 過「台灣的音樂是甚麼?」這個問題,他倒是有了解答,「歌仔戲最能代表 台灣音樂,而且辨識度極高」,念頭一轉,他決定要讓全世界藉由歌仔戲認 識台灣。雖說選擇不擅長的電音是蘇通達實現挑戰自我的方法之一,但既然 是以葛萊美獎為最終目標,得想個辦法讓整張專輯呈現出更完整的面貌, 「所以我找了蕭青陽大哥,他設計很強,這樣子勝算比較大。」聽完整張唱 片,蕭青陽興奮地表示:「終於讓我等到一張可以完全發揮的專輯!」後來 《我身騎白馬》順利入圍封面設計獎項,世界音樂和跨界音樂部分卻雙雙落 馬。事後分析原因,蘇通達說,好比柏克萊的老師聽了他寄去的專輯後,除 了忍不住大呼It's crazy之外,評審大概再也沒其他的感想了吧。問題的癥結在 於耐聽與否,而不是比哪種組合最瘋狂。「歌仔戲哭腔太重,剛聽只覺得新 鮮,再多就變疲勞轟炸。沒辦法,西方是優勢文化,理想的方法是把東方文 化當梗,西方文化當底,適時夾帶地域性元素,再調整到西方人、甚至全世 界人習慣的聽覺。」 葛萊美鍛羽而歸不打緊,幸好家鄉的父老兄弟姐妹很挺這張專輯,在KK BOX和Ezpeer皆稱冠。伴隨《我身騎白馬》歌仔電音專輯最直接的效應是甚麼? 「大家誤以為我是歌仔戲掛的,常有人打電話來說『蘇老師,我們幫你留了 歌仔戲的票,有空來看喔!』我不是戲迷啦!」他哈哈大笑。
攝影——郭政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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