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新同盟-指揮棒下的人生 以管弦樂奏出生命之歌

祖賓.梅塔與佛羅斯五月音樂節管弦樂團

2011/03/27(日)19:30 國家音樂廳
首席指揮:祖賓.梅塔 Zubin Mehta
佛羅倫斯五月音樂節管弦樂團
Maggio Musicale Fiorentino Orchestra

曲目:
威爾第:
交響樂曲《西西里晚禱》歌劇序曲
交響樂曲《露易莎.米勒》歌劇序曲
交響樂曲《命運之力》歌劇序曲
馬勒:
D大調第一號交響曲《巨人》原版五樂章完整演出
第一部
來自青春歲月、花之音樂、果實與荊棘
I.無盡之春
II.花之樂章
Ⅲ.乘風航行
第二部
人間喜劇
IV.觸礁!卡洛畫風的送葬進行曲
V.由地獄至天堂

「讓我們用巴赫G弦之歌表達哀慟之意,紀念日本福島與中國西南方死難者的靈魂,以默哀的心情,獻上音樂,撫慰著死難的家屬。演出完畢時,請不要鼓掌!」袓賓‧梅塔於正式演出前,在舞台上面向觀眾說了這段話,顯露出這位國際指揮大師為人讚賞的宗教情懷。這場音樂會就從這首巴赫的作品開啟了序幕,梅塔以75歲高齡,與世人一同見證這世紀災難,期待音樂之神的祝福安慰這個苦難的世代。

這是一場極為完美的演出,國際大師梅塔帶領歷史悠久且世界著名的「佛羅倫斯五月音樂節管弦樂團」(筆者註:他們之間的合作關係從1985年迄今),共同呈現出義大利與德奧美學的對比與平衡:熱情細膩的威爾第,展現生命的力量;以馬勒對照威爾第,由死亡看生命的意義與歸向,整場音樂會同時呈現人性生命與終極的回歸,梅塔的旋律中隱含著一種光明的面向,如同他心中最深刻的波斯教主神「馬茲達」(Ahura Mazda)所散發出火與光明。在髮色由黑轉白的指揮歲月裡,從印度成長到歐洲學習之路,最後又從歐美之地回到印度與以色列近東地區,這些不凡的經歷凝聚出他對聲音線條的力量與宗教靈性的感知,指揮棒似是他生命的化身,使觀眾心靈感動的「祭司權杖」。

除了超然卓絕的指揮之外,佛羅倫斯五月音樂節管弦樂團也是這場非凡演出的關鍵,他們無疑是梅塔詮釋兩位作曲家的最佳伙伴。該團成立於1928年,由著名歌劇指揮家顧依(Vittorio Gui, 1885~1975)所創立,1933年該團夾帶著佛羅倫斯悠久的音樂歷史之優勢,創設了「五月音樂節」,可說具有義大利典型的音樂風格與特點,從此與德國拜魯特音樂節及奧地利薩爾茲堡音樂節分庭抗禮,該樂團在每年的音樂節中向世人傳遞義大利特有的傳統音樂風格與迷人的聲音美學。因此,這場音樂會也可說是一場「浪漫主義」的饗宴,梅塔擅長以樂器聲音詮釋浪漫的風格,細緻的旋律像是潺潺流水,泉源般的線條綿延不絕,如此風格正符合了威爾第歌劇序曲的戲劇張力。歌劇音色對於「五月音樂節樂團」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佛羅倫斯原本就是歌劇發源聖地,樂團成員演奏時,彷彿投入了歌劇的角色之中,而情節與旋律,透過義大利式傳統圓融的弦樂、精細的木管,搭配著遠方號角般的銅管,營造出追求自由的神聖情感,《西西里晚禱》與《露易莎‧米勒》展現出節奏的活力。接著,雄渾的聲響在梅塔的棒下,急迫地呈現了對死亡戰兢的命運主題,樂團和梅塔隨著《命運之力》序曲,瞬間進入幽暗的音符與衝破死亡的爭戰,這種激昂與輕鬆的對立聲響,讓觀眾完全置身其中而不自覺時間的流動,宛如與樂團一同進入歌劇的緊湊情節裡。

除此之外,梅塔對聲音的對立與聽覺的張力感知,亦有獨到的美學觀,此與他對視覺藝術變革歷史的理解有關連,例如他敏感地意識到貝多芬的聲音革命帶來的巨變,如同米開朗基羅的浪漫色彩,他將德布西的抽象和弦類比成莫內的繪畫筆觸,或形容畢卡索由平面進行到立體的畫風,對照史特拉汶斯基的節奏層次等。梅塔以這種對比性的方式,安排下半場馬勒第一號交響曲《巨人》完整五個樂章演出,現場觀眾個個興奮不已。「五月音樂節樂團」具有義大利風格的本質,總可以在處理旋律素材上取勝,但這種音色竟被梅塔轉換成純粹的東方語言,勾畫出馬勒內心的猶太宗教神學,一種「出死入生」的盼望,取代傳統的宿命觀點,樂團在同受東方宗教影響的梅塔帶領下,演奏出生命無盡的旋律,散發永生盼望的和諧,因此觀眾心有戚戚,感動的掌聲震撼音樂廳。

這場音樂盛宴由Lexus公司所贊助,我們站在音樂人的立場,也為廠商喝采,這代表著熱愛音樂文化的商業公司,不單是建立企業的藝術形象,也對於商界推動社會音樂文化活動具有良好的示範。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MUZIK古典樂刊》第5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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