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 臺／陳振林

陳振林

小小的公園角落，有個小小的舞臺。

舞臺不過十來個平方大小，高也不足半米。背景是堵牆，刷上了淡黃的油漆，油漆的本色已是暗褪。每週六或周日，有人和公園管理處一約，就有唱歌的班子站上這個小小的舞臺。有唱歌的歌手，也有簡易的樂隊，電子琴加上電吉它，偶爾也會有二胡。簡單的時候，不過就是一架電子琴伴奏。

週末的公園，來來往往都是休閒的人。有歌聲響起的時候，人們就循聲而至，坐在小舞臺前一條一條的水泥長椅上，不用購票，就成為了現場演唱的觀眾。唱歌的班子是有輪換的，有時是小青年的獨唱，那是一個人的舞臺；有時是三五位中年人的獻唱，那是一代人的傷感；有時還會有老年合唱團，那是晚年的幸福。

午後的陽光如金子一般鋪滿公園的時候，有位中年女性走上了舞臺。她拿起話筒，隨著樂隊的電子琴與電吉它的伴奏音響起，開始演唱：“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她才一開口，台下觀眾的掌聲響起來。這是《西遊記》中的插曲《女兒情》，大家也熟悉。

她化了淡淡的妝，塗了淡紅的口紅，穿著一件大紅的拖地長裙，長裙上繡著一朵又一朵金色的小花。她唱歌，她的長裙也跟著一顫一顫，像發出了美妙而有節奏的聲音一樣。隨著樂音起伏，她的歌聲也像溫柔的電波，撫摸著觀眾的心靈。全場安靜，細聽著她的歌聲：“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女兒美不美……”

慢慢，聲音似乎隱了下去。再看她時，她的眼中已溢出了眼淚。她緊了緊手中的話筒，唱出了最後的一句：“願今生常相隨……”唱完全曲，她的臉上，已是淚流滿面。

掌聲如雷。

有時候，那些五光十色的舞臺不一定是真正的好舞臺。

誰又說舞臺有大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