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

國際新冠疫情嚴峻,即使國內尚稱安全,但很多人的出國旅遊計畫完全泡湯,樂觀的人期待明年可以重出國門,悲觀的人說,可能還要等很多年,七十五歲的老友李董就說,「年初去日本,應該是我這一輩子最後一次了!」

李董的語調帶著幾許蒼涼,過去,一年當中有半年在國外旅遊的他,從沒想過,老年之際阻止他暢遊寰宇腳步的,既不是體力不堪負荷,更不是財力無法負擔,而是即便他有通天本事,都無法對抗的各國國境封鎖。

到目前為止,李董的日本行會不會是他的「最後一次」沒有人知道,但是更多令人意外的最後一次,卻天天都在發生。有藝人猝死,就會有很多影藝圈的友人說「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最後一次同台」、「最後一次通電話」…;當時沒有人知道那是最後一次。

一位在疫情期間過世的長輩,兒女都困在國外無法回台送老父一程,在視訊中每個人都紅著眼說,沒想到幾年前那次團聚,是最後一次看到老爸。一個朋友經常抱怨自己的公司與主管,在疫情發生公司業務萎縮之後,對主管的要求更是諸多不滿,常感嘆這樣的工作不做也罷。有一天他真的被辭職,他至今無法相信那是自己最後一次做這份工作。

聖經傳道書說「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務都有定時;生有時、死有時…」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只是沒有人知道「時」是何時,或因時未到,誤以為當下就是永遠,或錯把一切視為理所當然。等時到,回頭方知所經歷的竟然是最後一次。

工作即使枯燥無趣或辛苦勞累,也不是想做就必然可以繼續;每天平安回家,看到父母、另一半或孩子,不是理所當然。每晚上床安眠、第二天睜眼看到陽光,也不是自然而然。因為任何一次都有可能是最後一次,任何一天都有可能是最後一天,而且每過一天「時」就近一天,時候到了,不論想說、想做什麼,都沒有機會了。

當你擁抱另一半或孩子時,如果知道這是最後一次;如果聽爸爸或媽媽講話時,你知道以後再也沒有機會;或者你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與某位師長或朋友見面、最後一次跟兄弟姊妹相聚、最後一次做某樣工作、最後一次去某地旅行…,一切會不會有不同?既然沒有人可以預知哪一次會是最後一次,那麼與其懊悔「早知道…」,不如把每一次都當做最後一次般地重視、珍惜,生命應該會有很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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