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冬天序章（外一首）／王原昌

王原昌

枯葉的旋舞，是離枝的揖別
暮秋將餘溫斂入沉甸甸的行囊
靜待凍土下那闋未譜的春光
田鼠馱著月光搬運堅果
爪印在霜地上刻下生存的法則
它用警覺，丈量洞穴與鷹隼的陰影
候鳥劃開雲層，帶走溫暖的心情
留守者將寒霜鍛成沉默的戎裝
每聲稀疏單薄的鳴叫，都是
泥土翻身時，種子伸出的懶腰
母親整理衣物，姿勢如祈福
她將目光的餘溫熨進每道衣褶
當北風叩打窗櫺，便取出用牽掛
絮成的厚襖。一針一線
把冬天縫成一件貼身的暖陽
田鼠馱著月光搬運堅果
爪印在霜地上刻下生存的法則
它用警覺，丈量洞穴與鷹隼的陰影
候鳥劃開雲層，帶走溫暖的心情
留守者將寒霜鍛成沉默的戎裝
每聲稀疏單薄的鳴叫，都是
泥土翻身時，種子伸出的懶腰
母親整理衣物，姿勢如祈福
她將目光的餘溫熨進每道衣褶
當北風叩打窗櫺，便取出用牽掛
絮成的厚襖。一針一線
把冬天縫成一件貼身的暖陽

◆麥田的對話
小麥拔節時，對燕麥低語：
別像野稗般纏繞我
遮我陽光，減損我的穗粒
農人終將拔除你
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多餘？
燕麥輕搖，露珠在葉尖閃爍：
我亦有權利在泥土生根
共用晨露，同沐暮雨
夏夜共聽蟲鳴，仰望星河
共舞風中，不也是生命的歡歌？
何必用偏見劃出界限
讓共存變成爭鬥的戰場？
況且，我的根莖
默默療愈疲憊的土壤
籽實也能熬成良方，醫人病疾
價值從不以畝產衡量
靜默之中，自有生命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