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暢想／沈學印

沈學印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就到春分了。

春分這一天，燕子會從南方飛回。但是，今年的春分似乎來的早一些。

“春分玄鳥至，詩吟燕歸巢。”陽春三月，草長鶯飛，燕子還巢，柳樹抽絲，“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此情此景，說的是南方，南方正是踏春好時節。

我們這裏畢竟是北方，北方的三月還是咋暖還寒。今年的節氣來的早，婀娜多姿的春姑娘，從雨水這一天就款款移步，姍姍來臨。正月裏楚楚動人的“頭一春”，並不是多有的，春姑娘已經再現，預示著春光來臨，好運連年！

春分，是二十四節氣中的第四個節氣。“春分秋分，晝夜平分。”春分前後，氣溫回升，萬物復蘇，大地漸暖，人們煥發精神，振作鼓氣，從心底迸發著精氣神，有著“躍上蔥蘢四百旋”的激情與衝動。山林、田野、大地、泥土的芬香也和著人們的青春氣息，相互氤氳著，浸染著，互戀著，期待著。

春分，又稱作“日中”、“日夜分”、“仲春之月”，這天不僅把春季的90天平分了，還要把一天24小時平分了。春分過後，太陽直射位置由赤道向北半球推移，北半球各地晝漸長夜漸短，南半球各地夜漸長晝漸短。若在杏花春雨的江南，這一節氣總是雅俗可愛，風情可人。即使在北方，春分也出落的非同一般。在料峭的春風裏，春風實在微塵般渺小，但她的堅貞還是不斷散發出春的魅力，春的堅韌，春的溫馨。雖然有些羞羞答答，扭扭捏捏，故作姿態。但不要錯怪她，誤解她。在她的骨子裏早有一種柔弱而堅韌的貞潔，不屈而飄灑的剛毅。要知道，北方的土地堅硬乾燥，她的來臨與現身，總是最先在土地上“試敏”和驗身，點滴滋潤好似人類在暴殄天物，顯得實在珍貴而稀缺。她的艱難再現，猶如“十月懷胎”，一旦佳期來臨，就會將春陽捧送，奉獻人間。沁人心脾的滿園春色，就會隨著撲面的暖風，將春天羞赧的面紗一夜揭開，還原自我。

三月裏，春光是美好的。

在這個季節，我會想起汪國真的《三月》：“你還沒有來，思念就已經發亮。我有一個蒲公英的夢，

在時光的背後隱藏。想嗎？真想，春天的柳絮，紛紛揚揚，但那不是輕狂。雨很甜，雲很秀，風很香。哦，三月，三月深處，是淋濕了的故鄉。”

春分，我會想起這天吃梨的風俗與往事。春來時節，天干物燥，梨卻有著潤肺止咳清熱的功效。艱難困苦的年月，母親曾將得來的幾個梨子做成蒸梨羹，讓我抵禦風寒，強健身體。那溢著濃甜的蒸梨羹，捧在手上，香氣飄溢，現在想起來，似乎整個房間都像充斥著梨水清香的氤氳霧氣和醉人心扉的甜蜜。母愛的智慧和慷慨，真得是雨露滋潤禾苗壯。慈母之恩，三春難報。據說在川西一帶，仍有出嫁女兒在春分這天回娘家感恩的習俗。生兒育女的婦女，這天帶上罐罐肉、海帶（長壽）等禮物，感謝父母養育之恩。久不懷孕的婦女，母親還得在這天為其縫製紅肚兜，穿到貼身處，這樣能儘快懷孕生子。民俗的豐富想像力和濃厚人情味，值得人們留戀春天，想念春天，吟誦春天，感恩春天。

春分，是個節氣名字，並非這一天要對春天平分春色。就如此時的我，在春光給力的朗朗天空下，走在林間小路，漫步長堤河邊，用心靈感受春天的溫度，用肌膚測試春天的濕度。從那涼潤的露水和絲絲晨風中，尋覓季節的分水嶺，感知季節的切割線，迎接春天的蒞臨。如果說立春是春天的第一樂章——奏鳴曲；那麼春分便是進入春天的第二樂章——變奏曲，天地祥和的人世間必是春回地溫，春意昂然。“仲春初四日，春色正中分。綠野徘徊月，晴天斷續雲。燕飛猶個個，花落已紛紛。思婦高樓晚，歌聲不可聞。”恐怕已不是春分日最恰當的辭藻了，更像一幅春意盎然，百花待爭豔的美好圖畫。

是啊，春分是最適合旅遊的季節，無數的旅友遊客會從全國各地奔來，一睹小興安嶺的杜鵑花開，絕世芳容。登臨興安塔俯瞰林城春色，問鼎綠海峰巒觀賞日出霞落。我在朋友圈裏就看到這樣一個帖子：“三月，用一樹的桃花喚醒了我對春天的記憶，草綠了，花開了，一條條嫩綠的柳枝婀娜的在河邊搖擺著，仿佛要急切地告訴人們：春天來了！

這美麗的圖景就像宋代詩人許月卿在他的《三月》裏寫到的：“三月春如少年時，了知造化最兒嬉。智行無事柳飛絮，道法自然花滿枝。錦鄉園林天富貴，神仙院落月清奇，老天長似春三月，遊嬉人間不皺眉。”

這不，我們走在河堤的彩色步道上，看到無數只麻雀落在樹幹上，發出陣陣的鳥鳴。還是老伴說的準確：那豈止是鳥鳴，分明是早來的布穀鳥在報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