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片「黑犬」釜山首映 看見沉默中的陪伴

台灣導演楊羚作品「黑犬」入選今年釜山國際電影節廣角鏡亞洲短片競賽單元，以一對父女間的生澀互動，描繪出那些流動在空氣中、超越語言文字的陪伴。

剛從台灣藝術大學電影學系研究所畢業的楊羚，曾創作多部劇情短片，這次第一次帶著作品來到釜山，便入圍廣角鏡競賽單元，並在7、8日放映後與現場觀眾互動交流。

談起這次創作源起，楊羚最初是受到日本攝影師木村肇的攝影集Snowflakes Dog Man的風格與畫面吸引，「我覺得那很像夢境，也讓我想起小時候與爸爸的關係」。來自傳統台灣家庭的楊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始跟爸爸疏離了」，她解釋，他們父女間並非感情不好，但總是覺得有些距離。

如同片中女孩「莫芬」因母親生病住院，不得不由父親、演員戴立忍飾演的父親「莫建昌」獨力照顧，楊羚小時候也曾經歷家人生病，家中只剩下自己與父親的經驗，「有一段時間我，都必須自己照顧自己，爸爸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助我，但我印象很深刻的是即使醫院很遠，他還是每天都會載我去醫院跟家人見面、哪怕只是吃一頓飯」。

「我印象中，爸爸有一次好像在車上哭了，雖然我不確定，但這次以父親為主題拍片時，我想去翻轉歷史」，楊羚說，當時年紀尚小的她不知道如何去理解或陪伴父親，但透過這部片希望傳達的是「有時候，其實我們只是在同一個空間裡，好像就夠了」。

有觀眾好奇導演在創作初期寫作的劇本與成品是否有差異，楊羚坦言，最初拍攝時，情節都是以女兒莫芬為中心展開，從莫芬發現父親晚上睡覺做惡夢時會發出類似動物哀鳴聲，透過DV攝影機紀錄等方式，開始觀察父親的一系列過程。

但在後期製作時，楊羚決定將這些細節都刪去，「我希望它看起來比較乾淨，不用太複雜，也不一定要講清楚來龍去脈」，比起敘事，楊羚決定從這對父女間再平凡不過的日常生活，讓觀眾感受無言的陪伴力量。

楊羚接受中央社訪問時也提到拍攝中不可預期的部分，例如片中一開始死在路邊的黑狗，原本是希望採用小狗，父親夢中出現的黑狗則是透過不停的嚎叫再尋找小狗，但考量到太小的狗在野外容易感染等風險，最後選擇了相對體型差異沒那麼大的狗演員。

「但這反而變成一種留白」，楊羚分享，有些觀眾會認為死掉的狗代表父親，產生更多詮釋空間，也更符合她希望透過作品傳達一種「味道」，而非清楚敘事的處理方向。

正在準備長片作品「像水一樣」的楊羚說，這次難得有機會來釜山參展，不僅看了很多片，也有機會接觸到各國影人，「確實有跟國際接軌的感覺」，還能看到更多來自不同背景、使用不同媒材的創作，打開創作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