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證六四時代 野百合世代對中國有更多思考觀察

「六四」事件轉眼過去35年,看在同一年代的台灣野百合學運世代眼中,他們對「六四」記憶猶新,對當今台灣如何面對中國,乃至於對後繼的、且都涉及中國因素的太陽花及青鳥運動,都有更多過來人的思考和觀察。

回顧1989年的中國學運及1990年的台灣野百合學運,野百合參與者不否認,89學運及「六四」對野百合學運有一定程度的影響。只不過,89學運最後以「六四」事件的悲劇收場;而野百合學運卻成功觸動了台灣的民主化浪潮。兩者的結果,不但天差地遠,更把台灣與中國,帶往截然不同的方向。

更何況,89學運及野百合學運,青年學生都是主角。但「六四」事件後,89學運的領導人物不是鎯鐺入獄,就是流亡海外;而野百合學運的不少要角,如今多已在中央及地方政壇頭角崢嶸,或是向民間成功轉型。

野百合要角、立法委員范雲回憶,「六四」發生後,她就讀的台大校園裡掛滿了聲援的布條,畢業生要想找塊沒掛布條的地方拍照,都很困難。但當時威權主導下的媒體對「六四」大幅報導,卻扭轉了台灣社會對學運保守看法,有利於野百合學運的發展。而89學運的象徵物「自由女神」,便轉換為象徵本土精神的「野百合」,成為時代象徵。

兩岸同一時期的學生運動,卻以不同結果收場,讓另一位野百合要角、專欄作家周奕成,頗為感慨。

周奕成認為,同是學生運動,野百合可說是時任總統李登輝啟動台灣民主改革的「扳機」;但「六四」卻讓中國人民要求民主的呼聲被壓抑至今,長遠來看並不利於中國。如果中國政治體制當時能走向開放,這30多年來的經濟成長、社會進步以及與全球的關係,並不會比較差,可能反而會更好。

35年來,台灣和中國朝著截然不同的方向發展,各自出現了不同的政治及社會矛盾,卻又相互影響。結果,中國民眾的聲音被壓制到十分微弱;台灣卻在這些年內,先後在2014年爆發了都以青年學生為主體的「太陽花運動」,以及不久前的「青鳥運動」,讓外界不免把兩岸35年來這4場運動拿來作比較。

同為野百合要角的嘉義縣長翁章梁表示,學運等社會運動的背後,必然是矛盾的累積,「不是想發動就能發動的」。野百合的年輕人,爭的是國會改選破除威權;太陽花的年輕人,抗議的是中國產業入侵台灣;青鳥的年輕人,抗議的是立院藉擴權行政治鬥爭;至於中國89學運,則源自對貪汙腐敗的不滿;這4場運動,都與國家社會存在的矛盾有關。

范雲則注意到,台灣的這3場大型運動都有「中國因素」。野百合運動的中國因素,是當時台灣與現實嚴重脫節的「中國法統」;太陽花運動的中國因素,是「服貿」可能隱藏著中國對台灣的經濟控制,進而擴及政治;至於青鳥運動的中國因素,則是對中國勢力滲透國會的擔憂。性質上,太陽花和青鳥是「守護民主」,野百合及89學運則是「爭民主」。

35年過去,面對逐漸遠離人們記憶的「六四」,范雲認為,畢竟「六四」距今已經遙遠,加上中國年輕世代在資訊封鎖下更對「六四」感到陌生,各界應該要找出「轉化六四」的方式,像是多多關注中國的各種社會議題,由下而上產生連結,並聲援香港、西藏等人權議題,把一連串微小行動有效連結起來,才能產生力量。

除了紀念「六四」及關注中國民主運動,周奕成指出,面對如今日益強勢的中國,當政者除了謹慎行事避免衝突外,也要讓台灣堅持站在普世價值的一方;至於一般民眾,無論兩岸如何交流,都應該有明確的國家意識,畢竟台灣有自己的憲政體制及民主人權價值觀,這一國家意識及價值觀,是人們必須捍衛的底線。

翁章梁則認為,台灣民眾應分開看待中國民眾和統治階層。中共統治階層對台灣無疑是有敵意的,但中國民眾是能交流的對象,進而讓他們有機會進一步認識台灣,增加對台灣的了解和理解。長此以往,台灣對中國還是能有一定程度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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