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有個外號叫“二麻”的人／劉光軍

劉光軍

村裏有一個人，由於小時候出天花，落了一臉“麻子”，因此村裏人不叫其名字，只管呼他做“二麻”。

你別看“二麻”人長得不咋地，但有一個模樣俊俏的媳婦，不僅如此，整個人活得還很“通透”。

這些年，農村裏實行了兩件事。一件是禁止在秋天，五月焚燒秸稈，不說別的，就說那口號就讓人心驚膽戰的了，滿牆上寫得都是“地裏冒股煙，罰款二千元”，“上午地裏放把火，下午派出所裏坐”等大字標語，走過路過，不看也得看。再加上一早一晚村裏的高音喇叭廣播，早已經是婦孺皆知，深入人心了。這件事，官方用詞是準確而簡練。只有兩個字“禁燒”。這讓早已習慣夏秋兩季靠焚燒秸稈謄地播種的農民感到了極其的不理解。給出的理由就一個，污染環境。所以必須“禁燒”。

另外還有一項也與火有關，那就是“火葬”。村裏幾千年流傳下來的習俗就是人死後講究“入土為安”。“土葬”就是人們嘴裏常說的“吃土還土”。人們堅定的人為，大家一日三餐所需的食物都來自土地的饋贈，所以，人死後，就應該回歸大地，化為泥土。這就是他們認為的天經地義的“吃土還土”。突然實行“火葬”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思想觀念一時也轉不過彎來。“火葬”的理由是“節約有限的土地”。

“焚燒秸稈”和“屍體火化”，同樣是一把火，一個就污染環境，另一個就不污染環境嗎？“二麻”和村民一樣想不明白，但是，他的總結很到位“該燒的不讓燒，不該燒的偏讓燒”。

我國自古就有“望子成龍”這麼一種思想，望子成龍，意思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在學業和事業上有成就。出自清·文康《兒女英雄傳》第三十六回。在古代，開卷考試就是每一個讀書人“鯉魚跳龍門”的時刻，不管貧富，一旦科舉成功，就會名利雙收，進入官場，不僅可以光宗耀祖，還可以升官發財。現在雖然取締了科舉制度，但人們還是把一年一次的“高考”看作是改變命運的一個最重要的機會，也是一次“望子成龍”的重要實踐。誰家孩子當了官，誰家就會在村裏有名望，有地位，不僅村幹部們都爭著巴結，就連普通村民也是上趕著去討好，不管對自己有沒有利益，最低也是“電燈泡上抹漿糊—沾點光”。“二麻”對待這件事的態度，足以看出他的豁達。他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只要孩子比咱強，不用著慌不用忙。假如孩子不如咱，累死咱也不粘鹽”。話糙理不糙，正和那句古語“兒孫自有兒孫福，不為兒孫做馬牛”有異曲同工之妙。

村裏有句俗語：一個麻子一個點兒，十個麻子打算盤。是說凡是麻子，大多都很聰明，而事實上也是如此。到底是巧合，還是有別的原因，沒有人去考證。姑妄說之，姑妄聽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