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度的整潔/宛皖

適度的整潔/宛皖

宛皖

下班到家,媽媽對我說:“宛皖,你的茶壺我給你洗了,你去看看,可乾淨了。”我嘿嘿一笑,去拿茶盤上媽媽洗乾淨的茶壺,準備泡茶喝。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把我最愛的紫砂壺上面全是擦痕。我氣急敗壞地問媽媽:“媽媽你是怎麼洗的茶壺啊?”“鋼絲球啊!那玩意下髒。”媽媽說。我嫌棄地看著滿是擦痕的茶壺對媽媽說:“我自己的壺我自己洗就行了,你這麼勤快幹嘛?你見過誰用鋼絲球洗紫砂壺的呀?”“你那茶銹,清水洗哪能洗的乾淨?”媽媽沒好氣地說:“給你洗壺還得罪你了?”我賭氣地把茶盤上的紫砂壺往旁邊一推,說:“誰要你幫我洗壺啦?你真是勤快過了頭。”

媽媽說:“我勤快過了頭?你是太懶了!我不幫你洗壺,你那紫砂壺早就沒鼻子沒眼了。”我反駁道:“哪里沒鼻子沒眼了,我看我的壺鼻子是鼻子眼是眼,你不拿鋼絲球擦壺,我的壺美得很。你哪是洗壺呀!分明是添亂!”媽媽有點生氣:“你看你懶的,喝茶的壺不洗,上網的筆記本電腦不擦灰,書桌又亂又髒。”你要是不收拾,我哪天非要把你的電腦用水洗洗,桌子上堆的那些破書爛紙都給你一把火燒了。”媽媽說到這我總算明白了,她不是不知道紫砂壺不能拿鋼絲球刷,她是故意刷壞我的壺,藉以警告我不能那麼懶。

當媽媽對我的懶採取整治措施以後,當她把我的紫砂壺拿鋼絲球清洗擦得滿是擦痕後,為了不給媽媽機會拿水幫我洗手提電腦,不給媽媽藉口一把火燒了我的舊書和筆記。我開始正視我的懶惰。我承認自己是真的很懶惰,但媽媽的勤快過了頭也是我不喜歡的。她總是說我的書桌是雜貨攤,我常常對她說:“總是把書桌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人,往往腦子都不怎麼好使。”其實我不是反感整潔,我只是覺得凡事順其自然比較好,整潔乾淨也要適度才好。很多時候,纖塵不染的環境會失了人間煙火的氣息。

我用濕巾把手提電腦擦得一塵不染,把堆的亂七八糟的舊書和筆記整齊摞在桌角。但是看著乾淨得過了頭的書桌,我還是不太習慣。於是我抽出一本舊書,一個本子,放在桌上。我總覺得書桌有一點淩亂,才有美感!有一本翻開的書,和一本寫了一半的筆記,以及一支擰開筆帽的鋼筆,書桌才有了靈氣。

媽媽看我主動收拾書桌,雖然離她要求的整潔度還有一定距離,但稍顯淩亂的書桌比原來的“雜貨攤”好了太多了!媽媽一高興微信發了一個2000元的紅包給我,說:“把你的紫砂壺刷壞了,賠你2000塊,去買把好壺,有了好壺,要把收拾書桌的勁頭用到收拾茶具上。”原來媽媽的計策在這裏,刷壞一把紫砂壺,能治好我的懶惰,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看明白了媽媽的良苦用心,我頓時覺得很慚愧。從此以後我的茶桌也延習了書桌的淩亂美。

後來,連媽媽也欣賞起我主張的稍顯淩亂的自然美。敞開的壺蓋和翻開的書本,擰開的筆帽一樣,總是帶著點忙亂的人間煙火氣。其實,適度的整潔是一種極美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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