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舊書攤的情緣（外一篇）／梁征

梁征

在我讀中學的時候，城市街頭巷口隨處可見舊書攤。這些書攤或鋪展幾塊塑膠布，或支撐一張彈簧折疊床板，或是一輛流動三輪車，上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新舊不同、五花八門的書籍和報刊雜誌。雖然占地不大，卻吸引著我們這些窮學生。每次去逛舊書攤，囊中羞澀的我只能買上幾本便宜的舊書。買舊書其實是一個淘的過程，淘的是一份心情。只有在舊書店、舊書攤、二手書市場，才能真切體驗到尋寶的快樂。於我而言，與舊書的邂逅，是生活裏的一件幸事。

那些年，正是在這些舊書攤裏，我認識了高爾基、雨果、莎士比亞、列夫·托爾斯泰以及其他文學大師。對於近當代的作家，魯迅的小說雜文、朱自清的散文，還有茅盾、巴金的小說與散文，也都一一拜讀。通過這些文字，我仿佛穿越了時空，與古今中外的智者對話，感受他們的喜怒哀樂，體驗不同的人生百態。

隨著年齡的增長，逛那些街頭巷口的書攤成為了我唯一的愛好，舊書攤成了我“閑時間”最喜歡去的地方。每次路過舊書攤，不管買什麼，找什麼，總喜歡翻一翻，看一看。時間長了，與那幾位攤主熟悉了，便時常托他們找一些自己覺得有用的舊報刊，他們總是對我盡心盡力。在他們的推薦下，我發現了更多珍貴的書籍，豐富了我的精神世界。

有人說，雅人逛店，俗人蹲攤。然而在我看來，舊書攤上的每一位顧客都是熱愛知識、追求真理的人。無論是淘寶者還是學生，他們大都囊中羞澀，買不起書店那些價格昂貴的新書，只有到舊書攤來尋覓。在這裏，既能買到稱心如意的書，又能盡情地翻閱，任其挑選。有些書是六七成新，甚至全新的。對於選中的書還可以和老闆討價還價，尋求最低打折，這種實惠讓人感到格外滿足。

毛滂曾言：“舊書不得讀，掩帙充枕臥。”蘇軾亦有雲：“舊書不厭百回讀，熟讀深思子自知。”韋莊則道：“憶來惟把舊書看，幾時攜手入長安。”這些詩句無不表達了古人對舊書的深厚情感。舊書是歷史的見證者、傳承者，亦是人類情感的延續。它們承載著舊時光的記憶，讓愛書人的手不釋卷，引發共鳴。

如今，我們每天都在為那些永遠幹不完的工作和永遠忙不完的事務焦頭爛額時，書也就離我們越來越遠了。於是，我渴望著每個夜晚的來臨。每每這個時候，時間才屬於我。夜幕降臨，捧起一本本舊書，卸下滿身的疲憊，在書本裏獲得一絲慰藉，向著明天再出發。

◆香港印象
週末，自深圳蓮塘口岸過海關，我兌換了一些港幣。百元鈔票上的圖案各異：或繪雄獅昂首，或描古裝戲曲人物，亦有單人獨行與雙人相伴之景，皆隱約透露出一抹中國風情。多年來，我多次造訪此地，對這座城市有了深刻的理解。

香港不同於任何我曾到訪之地，其獨特之處難以用簡單辭彙概括。若說北京是“古老”的化身，深圳則代表著“現代”，那麼香港呢？她的電影、餐飲及建築風格均獨樹一幟，無一面能全面代表這座城市。或許正是這種複雜性與多元性構成了香港的魅力所在。

在港期間，我見證了這座城市的繁華與寧靜並存，體驗了開放包容的氣息，並品嘗了無數美味佳餚。穿梭於城市間的雙層巴士與紅色的士構成了一道亮麗風景線；偶爾掠過的叮叮車更添幾分懷舊色彩。四周銀行、保險公司以及金銀珠寶店林立，空氣中彌漫著奢侈品如勞力士手錶、路易威登皮具等散發出的獨特香氣。然而，在這些光鮮亮麗背後，小巷深處依舊保留著濃厚的生活氣息，匆匆過往的人群、高聳入雲的雙層巴士、數不盡的紅綠燈以及偶遇的英俊員警共同編織成一幅生動的城市畫卷。

前往香港不可錯過維多利亞港——這個被譽為世界上最繁忙且美麗港口之一的地方。中銀大廈、國際金融中心等地標性建築群集於此，吸引著無數世界級企業入駐。白天裏，維多利亞港雖不及夜晚璀璨奪目，但依舊充滿活力；當夜幕降臨時，太平山頂上遠眺下去，整個港灣被燈火裝點得分外妖嬈迷人。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流光溢彩之中。

香港不僅是財富的象徵，更是文化交融之所。太古廣場內彙聚了眾多國際知名品牌，成為名流雅士休閒購物的理想場所。儘管人來人往，商場內卻異常安靜有序，每位顧客都能享受到貼心周到的服務。此外，尖沙咀、旺角及油麻地三區通過地鐵緊密相連，狹窄街道兩側店鋪密集排列，高樓大廈直插雲霄，讓人不禁聯想到電影中常見的場景。行走其間，可以遇見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他們操著不同語言交流著各自的故事。即便是那些看似破舊不堪的老樓，也承載著無數人的希望與夢想。叮叮車作為連接過去與未來的橋樑，至今仍以清脆悅耳的聲音提醒著人們不要忘記那段輝煌的歷史。

初抵香港時曾擔心語言障礙會成為溝通難題，事實證明我的顧慮完全是多餘的。隨著普通話普及率不斷提高，加之粵語本身所具有的親和力，使得無論身處何方都能夠輕鬆自如地進行交流。更重要的是，這裏彙聚了世界各地的聲音——從咖啡館裏用普通話交談的朋友到使用法語開玩笑的陌生人，再到認真討論問題的德國人……每一種語言都在講述屬於自己的故事。與此同時，書店也成為展現多元文化的重要窗口之一。無論是歷史悠久的老字型大小還是新興獨立出版社所出版的書籍，在這裏都能找到一席之地。特別是對於那些渴望探索未知世界的孩子們來說，兒童閱讀區無疑是他們心目中最美好的地方之一。

香港是一座充滿魅力的城市，它既保留了傳統韻味又不失現代氣息。正如《東方之珠》歌詞中所唱：“小河彎彎向南流，流到香江去看一看……”這首經典老歌不僅表達了人們對美好事物嚮往之情，同時也寄託了對未來無限憧憬。相信在祖國的支持下，這顆璀璨明珠必將綻放更加耀眼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