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愛玩的遊戲(外一篇)/劉光軍

小時候愛玩的遊戲(外一篇)/劉光軍

劉光軍

小時候,一到了冬天穿上了棉襖棉褲。也就是到了玩最喜愛的“頂拐”遊戲的最佳的時期。

“頂拐”這個名稱,頂字好理解,就是遊戲雙方用膝蓋去頂對方的膝蓋,拐,有點不好理解,說腿瘸了嗎?腿也沒有瘸,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和遊戲時雙方的姿勢有關系。遊戲一開始,雙方都先要彎曲一條腿放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面,然後用一只手揪住那條腿的褲腿口,有的乾脆就直接用手去扳住自己的腳腕,還有的喜歡扳住自己的鞋尖。這時候他們就只能有一條腿站在地上了,活動起來為了保持身體平衡,就需要不停地在地上一蹦一跳的。這時候,可能看起來和瘸子走路的姿勢很相像,所以就用了一個“拐”字。

為什麼其他季節不玩這種遊戲呢?不是不玩,而是不適宜玩。因為只有到了冬季穿得厚了,膝蓋和膝蓋碰撞起來才不感覺那麼疼,才敢運用各種技巧,才敢去用力硬碰硬。遊戲的時候,兩個人面對面單腿站立。一只手扳著彎曲的那條腿,一只手配合著蹦來蹦去,看似胡亂揮舞,實則是為了保持身體的平衡。原則上是雙方互相用膝蓋進行碰撞。誰先摔倒或圈著的那條腿落下來都會被視為失敗。你還別小看這種看似簡單的遊戲,真正的高手可不是只用蠻力去頂撞對方,還是要講究一些策略和技巧的。真正只用膝蓋頂膝蓋而分勝負的那些人都是些笨主兒。

簡單說起來“頂拐”有以下幾種方法。如果你遇到一個身材比你矮小的對手,你只需要將曲著的那條腿高高抬起,直擊猛砸對方彎曲的那條腿即可。一般只需一兩下就可以將其抬起的那條腿砸落下來而獲勝。那是不是說個子矮的人就一定會輸呢?也不一定,個子矮的人也是有辦法取勝的。一般會採用兩種方法,一種是出其不意地將自己彎曲的那條腿一瞬間蹬直升高,然後猛地劈在對方的腿上,這個動作需要一定的突然性和連貫性。劈的時候需要高高彈起,全身配合方有獲勝的可能。所以這種以小搏大的方法具有一定的難度,所以才稱之為“技巧”。另外還有一種獲勝的可能。這就需要個子小的那個人,身體素質要好,具有一定的韌性和耐性。這個技巧,我們那時候稱之為“攉”。就是從下往上頂的意思。有時候,冷不丁攉一下,也是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的。我就親眼看到過一個大個子被一下子攉翻在地的情景。

寫到這裏,眼前又出現了小時候玩“頂拐”時的那些場面。兩個七八歲的孩子,頭上歪戴著破棉帽,腳上趿拉著破布鞋,鼻子上提溜著鼻涕泡,一只滿是黑皴的小手,雖然被凍得通紅通紅的,依然不依不饒地用力扳著那條用來“戰鬥”的腿,頑強的碰撞著、抵抗著。嘴裏呼哧呼哧冒著粗氣,鬢角熱騰騰地冒著白氣,嘴裏一邊喊叫著,一邊不屈不撓地戰鬥著。那情景,那場面,真的讓人一輩子都忘不了。

這是屬於我們那一代人的獨一無二的童年。我真的很慶倖我能有這樣值得回憶的童年。

◆花芹姑姑
花芹比我大一歲,在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我們是同班同學。在班裏所有的女生裏面,她是學習最好的那一類。和她相比,別的女孩子都似乎缺少了那麼一點點靈氣。

有一次上數學課,正好學習內容是“珠算”。剛開始的時候學加法,老師說有一套專門練習珠算的“九歸架子”。其中的“第一歸”就是練習加法的,相對來說也比較簡單。先在算盤上撥上 1——9 個數字,然後按照口訣依次相加 1——9 個數字。記得口訣是“一上一,二上二,三下五去二,四下五去一,五去五進一……”老師先是仔細地演示了一遍,就讓同學們自由結組互相練習。我提著算盤就加入了有花芹在的那一組,這一組全是女生,就我一個人例外,那時候都很小,就覺得很自然。於是,每天都會有幾個小時大家在一起學習。這一學才知道,原來花芹不僅早就會打一歸,一至九歸她也會,要知道那可是老師都還沒有講過的乘除法呀。原來花芹的父親上過私塾,又和村裏算盤打得最好的人專門學過,所以,他就利用閒暇時間教會了花芹。除此之外,還有好多的練習方法,這些方法不僅簡單易學,名字還特別有趣,什麼“三朵梅花”啦,“獅子滾繡球”啦,“三炷香”啦等等等等。有了興趣,學習起來就覺得很輕鬆,記得還特別牢。所以我們都樂意跟著她學。老師也特別支持我們。

一天,我們又在一起學習打算盤。花芹忽然停住了手,兩眼看著我,很神秘的問我說:“你知道你應該叫我什麼嗎?”我聽了一愣,想了一下,也沒有聽家裏大人們說過。“不知道”我回答道。她見我一臉茫然,知道我沒有說謊。於是就很認真的告訴我說:“我們還是親戚哩,論說你還得叫我姑姑呢。”姑姑,好陌生的稱呼啊。說實話,那時候也不知道姑姑是怎麼回事,更別說懂得什麼輩分了。就覺得很新奇。當時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帶著滿懷的疑惑,下學回到家裏後,就迫不及待地把這件事給母親說了。母親聽了,便笑了起來。“孩子,她說得沒有錯。你是應該管她叫姑姑。”“為什麼呀?”我還是沒有聽明白,就問了一句。母親又笑了,就讓我坐在炕沿上,慢慢地說道:“花芹說的對,我們兩家是有親戚關係的。你知道嗎?她母親是你奶奶的堂妹,我和你父親應該管她母親叫姨,你應該叫老姨。花芹和我們是平輩。所以你叫她姑姑是對的。”“啊”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原來我們還有這樣一層親戚關係啊。大人們的事果然不簡單。

從此以後,我再見到花芹,雖然“嘴努”,叫不出來姑姑兩個字,但在我心裏已經覺得和她親近了不少。

到了該上初中的時候,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花芹沒有再繼續讀書,後來見的也越來越少了。直到幾十年後每當想起這件事來,總感到有一種莫名的遺憾,總覺得自己虧欠叫她一聲“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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