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應是兩岸人民的共同祖國╱楊海峰

楊海峰

賴清德在10月5日舉行的雙十國慶晚會上致詞時表示，中華人民共和國剛過完75歲生日，中華民國將要過113歲生日，就年紀來說，中華人民共和國絕對不可能成為中華民國人民的祖國，反倒是中華民國可能是中華人民共和國75歲以上民眾的祖國。

由於中國大陸目前正休國慶長假，官方尚未對賴清德的「祖國說」做出回應。筆者願從一個大陸人的民間視角，分享一點個人看法。

今年大陸十一國慶當天，筆者在微信朋友圈發布了一張擺放在北京天安門廣場上的孫中山巨幅畫像，並配發了以下文字：今天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十一國慶，再過十天，台灣即將迎來中華民國的雙十國慶日。中華民國是孫中山領導革命黨人推翻中國兩千多年的封建專制制度後，創建的亞洲第一個民主共和國。一九四九年毛澤東領導共產黨軍隊打敗蔣介石統帥的中華民國國軍後，創建中華人民共和國前夕，仍想繼續延用中華民國國號，後因有民主人士提出反對意見，最終將國號定名中華人民共和國。因此，中華人民共和國和中華民國其實是一脈相承的。一個中國，兩個名字，一個叫中華民國，一個叫中華人民共和國。如同一枚硬幣的一體兩面，台灣人認同的中國是中華民國，大陸人認同的中國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中華民國國父是孫中山，每年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慶日期間，天安門廣場也都會擺放孫中山巨幅畫像，就是最有力的佐證。

兩岸分治後，經歷毛蔣（蔣介石）時代的軍事對抗、鄧蔣（蔣經國）時代的不接觸、不談判、不妥協。到了江澤民、李登輝時代，兩岸已經開啟了官方授權的海協海基兩會對話。只是到了李登輝執政後期，以及陳水扁上台，兩岸關係出現翻覆導致對話中斷，直到馬英九帶領國民黨重新執政後，兩岸對話才又得以恢復。期間，海峽兩岸簽訂了二十三項經濟文化協議，實現了兩岸主管事務部門負責人互訪，並建立熱線，最後還實現了兩岸領導人新加坡會談。

蔡英文執政後，兩岸官方對話再次中斷。從賴清德接任至今，兩岸惡意螺旋不斷上升，預判大陸官方也不會對賴清德的「祖國說」做出正向解讀。

上世紀八十年代，海峽兩岸都是追求中國統一的。蔣經國提出「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的同一時期，鄧小平提出「一國兩制」的偉大構想，排除了社會主義制度和資本主義制度不能相容於一個國家的爭議和乾擾，有力促成中國大陸，分別與英國政府簽署中英關於收回香港、與葡萄牙政府簽署中葡關於收回澳門的聯合聲明，香港和澳門得以在九十年代後期順利回歸祖國懷抱。這是中國共產黨對中國統一做出的重大歷史貢獻。

台灣問題與港澳問題的性質有著本質上的不同。香港和澳門問題是腐敗無能的晚清政府與英葡殖民地國家簽署不平等條約形成的，是國家與國家之間遺留下來的主權矛盾。而台灣問題則是由國共內戰導致的，既有中華民國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主權重疊，互相排斥的矛盾，又有兩岸互不隸屬的治權矛盾，比港澳問題更加複雜。自1971年聯合國依據2758號決議驅逐蔣介石主政的中華民國代表並恢復中華人民共和國合法席位後，大陸堅稱台灣主權歸屬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事實已經非常清楚。賴清德執政團隊則認為，聯合國2758號決議並未明確台灣主權歸屬問題。

2019年1月2日，習近平在《告台灣同胞書》發表40週年紀念會講話中提出，探索一國兩制台灣方案，豐富和平統一實踐，為海峽兩岸繼續以「一國兩制」解決政治分歧、實現中國完全統一指明了方向。

蔡英文提出、賴清德仍在延續的”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互不隸屬”，之所以在台灣選民中仍有市場，主要是因為中華人民共和國，雖然依據聯合國2758號決議取代中華民國，成為全中國的唯一合法代表，並且獲得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建交的183個主權國家承認，但至今從未對台灣行使治權。

中華民國至今實際統治台澎金馬，並與12個主權國家維持邦交關係。無論以往國民黨執政，還是現如今民進黨執政，都曾呼籲大陸方面正視中華民國的事實存在。在九二共識被民進黨拒絕接受的政治現實下，大陸方面若不能正視中華民國的事實存在，兩岸政治對話勢必難以開啟。

中國古代思想家老子曾說，名是道的外相。如今的中華民國雖有國家之名，但在被聯合國驅逐，世界上絕大多數主權國家不予承認，和締造中華民國的中國國民黨相繼失去大陸和台灣執政政權，以及民進黨執政後藉殼上市，早已沒有了國家之實。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在推翻中華民國的政治基礎上建立的，根本不可能回過頭來重新承認中華民國是一個主權國家。在此，筆者建議大陸主政者，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以新思維將實際統治台灣地區的中華民國憲政體制，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架構下的台灣特區體制，完整接納下來。

亦即，大陸方面將中華民國台灣特區化，中華民國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台灣特區，中華人民共和國台灣特區就是中華民國，中華民國政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台灣特區政府，中華民國總統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台灣特區最高行政長官。

這就等同於，大陸方面尊重台方多次呼籲正視中華民國事實存在的政治訴求，不動一兵一卒，不費一槍一彈，在台灣落實一國兩制，實現兩岸和平統一。而且，台方口口聲聲所捍衛的中華民國憲政體制和2,350萬台灣同胞自由民主的生活方式，一絲一毫都不用改變，繼續維持現狀。街頭照上，總統照選。大陸方面既不需要像香港回歸前那樣成立台灣特區籌委會，也不用大費周章起草台灣基本法。只要全體大陸同胞，轉變以往的一直排斥中華民國的固有觀念，改以新思維接納中華民國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架構下的政治特區，兩岸的和平統一，就在一轉念之間，主動權和主導權完全操控在大陸手中。

如果2,350萬台灣同胞感到中華民國至今仍與12個主權國家維持邦交關係，完全承認中華民國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台灣特區有些委屈，14億大陸同胞也要敞開胸懷，包容台灣同胞依據中華民國憲法，將中華人民共和國大陸特區化，將中華人民共和國視為中華民國大陸特區，這叫做大事小以仁。

這就是實現兩岸和平統一大道至簡的方式，也是最圓滿的一國兩制台灣方案。兩岸實現和平與統一後，中國理所當然是海峽兩岸人民的共同祖國。（圖為賴清德在國慶晚會致詞，翻攝自賴清德臉書）

【楊海峰簡介：中國大陸民間學者，長期從事台海問題和國際關係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