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文專欄】輝達會涉及反壟斷嗎？ 台新金控首席經濟學家李鎮宇：應該不會太嚴重！

美國司法部昨（3）日向輝達公司發出傳票，調查是否壟斷AI計算領域。知情人士指出，美國反壟斷機構擔心，輝達正提高客戶轉向其他供應商的難度，並懲罰不專門使用其AI晶片的買家。

輝達昨天在美股重挫9.5%，市值蒸發2790億美元（約8.96兆新台幣），創下美企史上單日最大市值跌幅。輝達的重挫不僅拖累美股及費城半導體指數，今天也讓台股開盤就重挫一千點以上，台積電也跌破900元關卡。

輝達會不會涉及AI計算領域的壟斷?這是一個很值得探討的問題，不過，在討論輝達前，我先談台積電有沒有類似的風險。

（李鎮宇先生提供）

上個月我應邀到大肚山產創論壇演講，也跟著聽了三天的專題演講，其中，台新金控首席經濟學家李鎮宇演講「半導體產業護衛台灣地緣政治安全」時，談到地緣政治下，台灣半導體產業的重要性，以及可能面對的挑戰。

當時，李鎮宇在分析台積電可能面臨反托拉斯的風險時，他認為，台積電是自然獨占，是靠技術力的進步與高門檻自然形成壟斷，而不是因為利用技術優勢去做不公平的競爭。

而且，台積電的產品都是採客製化，每個客戶的產品CPU、GPU都是不能替代的，另外客戶都是像蘋果、輝達這種巨大的企業，台積電規模並沒有比這些公司大，而且買賣雙方的往來，比較像是獨買及獨賣的關係。

李鎮宇說，過去台灣也有發生友達、群創等面板業被罰反托拉斯的案例，不過，他認為，台積電與友達等面板產業的差異相當大，不能放在一起比較。

他說，台積電上述的情況，與當時友達的面板業很不同，因為友達、群創做的都是標準產品，都有一定的市場價格，而且是技術成熟進入市場競爭，因此價格開始下跌，但台積電每個客戶的產品都不同，價格也不會一樣，而且晶圓價格是在上漲。（見圖）

此外，當年面板同業聚會時，有涉及談到價格，這是大忌，但台積電在高階製程技術也無對手，根本不需要去談價格。

李鎮宇雖然是念經濟學博士，但他從交大管科系到管研所，每天接觸的人與事都是與半導體及PC等電子科技業相關。2006年他在美國念經濟學博士時，寫的題目就是半導體產業，他說當時他很多老師與指導教授都還搞不懂他為何要寫這個題目，後來他在華府工作期間，做的也是科技業反托拉斯的顧問，當時經手的是英特爾與超微的案例，因此對反托拉斯案有不少的經驗與觀察。

不過，輝達的情況當然又與台積電不同，輝達未來面對的反壟斷調查，情況又會如何？

李鎮宇認為，根據他的經驗，如果企業會被調查，通常是主管機關有找到什麼東西了。尤其是Nvidia的老闆黃仁勲是台灣人、上下游都是台灣人，台灣人談生意的方式，踩到線的機會是有可能的。

他的看法是，由於Nvidia也是希望打造自己的生態圈，與過去的例子，面對的問題應該都很類似。像之前的微軟、Apple或Google，都曾經被調查過，「不過，之前很多都是軟體，但Nvidia是硬體，硬體產業，我覺得比較好辯護。」

李鎮宇認為，反壟斷案要成立，需要證明這樣的行為對整體社會經濟是受損的，軟體通常都是對終端使用者，是B2C，比較容易證明。至於Nvidia這種是屬於B2B的產業，面對的是大企業客戶，但目前Nvidia的確是技術領先，所以他們不見得容易證明，用別人的系統可以更便宜。

也就是說，雖然現在很多大企業如微軟、亞馬遜、谷哥等，都抱怨輝達的東西太貴，也都想找第二來源或是自己做，但很可能輝達的產品也是目前最便宜的Solution，因為用別人的東西，不見得功能會更強或更有效率，性價比（ C P值）不見得會更高。

因此，李鎮宇認為，NVIDIA案最後應該不會太嚴重，頂多就是被罰錢。

不過，若仔細分析輝達的AI晶片，和台積電不同的是，輝達的AI晶片比較像標準產品，但主要是技術領先，是靠技術創新所得來的，基本上跟台積電比較類似，除非它有像目前外電新聞說的，有把客戶用別的產品時要求加價，或是要求搭售其他產品，如果有提高客戶轉向其他供應商的難度，或是懲罰不專門使用其AI晶片的買家，若有這些行為的話，恐怕就比較會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