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練習離別!宮崎駿看淡生死

每天都在練習離別!宮崎駿看淡生死
宮崎駿(宮﨑駿)看著好友高畑勳過世,已將死亡看得很淡,直言不怕死,這段心境將以《與夢前行 宮崎駿:蒼鷺與少年創作全紀錄》呈現。(圖/AP美聯社、達志影像)

[NOWnews今日新聞] 83歲知名動畫師宮崎駿(宮﨑駿)在去年(2023)推出大作《蒼鷺與少年》並受到國際熱烈迴響,他也公開製作這部片的幕後辛酸故事,那2399天的創作日子,通通在《與夢前行 宮崎駿:蒼鷺與少年創作全紀錄》看得到。負責跟拍紀錄的導演荒川格接受台灣媒體訪問,分享宮崎駿創作遇到瓶頸與如何克服的心境,同時透露導演已將死亡「看得很淡」,在看到好友一一離去、高畑勳過世,宮崎駿每天都覺得人生隨時會走到盡頭,現在完全不怕死亡,亦認為「死」就跟睡覺一樣「每天都在練習」。


每天都在練習離別!宮崎駿看淡生死
宮崎駿(左)認為,荒川格是鈴木敏夫(右)「派來的間諜」。(圖/甲上)

83歲宮崎駿保證不退休 活到老做到老

日本「動畫大師」宮崎駿是動畫業界地位崇高的畫師、導演、漫畫家,曾在72歲推出《風起》後宣布引退,並將「吉卜力工作室」大解散;但現年83歲的他決定「活動老做到老」不退休,更在2013年著手準備新作《蒼鷺與少年》,並於2023年各國上映,迴響熱烈、獲獎無數。

日本放送協會NHK則在2016年派出導演荒川格跟拍宮崎駿製作《蒼鷺與少年》的過程,長達7年2399天貼身紀錄宮崎駿的每一天,並以《與夢前行 宮崎駿:蒼鷺與少年創作全紀錄》紀錄片方式呈現,台灣將在10月10日上映,片中可以看到宮崎駿創作幕後的辛酸血淚,以及「吉卜力三巨頭」宮崎駿、高畑勳、鈴木敏夫3人真摯的情誼。


每天都在練習離別!宮崎駿看淡生死
鈴木敏夫(左)助攻荒川格,讓他能貼身跟拍宮崎駿,讓大眾看見宮崎駿從未曝光的私下溫暖一面。(圖/甲上)

鈴木敏夫派間諜跟拍宮崎駿2399天 荒川格交到新朋友

說起荒川格跟拍宮崎駿的機會,其實一開始並不容易,當他還是小小導演時,起初是想紀錄鈴木敏夫,獲得鈴木首肯後,荒川格再拜託鈴木敏夫牽線,鈴木敏夫好人做到底,提議製作假專題,「鈴木說宮崎駿只要聽到要問有關美術館的事情,就會接受訪問。」沒想到最後真的成功成為宮崎駿的貼身記錄者,吉卜力的公關也發現,荒川格跟宮崎駿「頻率滿對的」,2人就這樣一路合作,直到《蒼鷺與少年》成功上映,不過荒川格笑說:「宮崎駿會認為所有的側拍師,都是鈴木敏夫送到自己身邊的間諜,對宮崎駿來說,鈴木真的就像《蒼鷺與少年》裡的蒼鷺一樣滿口謊言。」

創作到「腦子壞掉」 宮崎駿改變風格:打開內心給大家看

宮崎駿熱愛創作,但也是一位被創作困住的畫家,每當日本國定假日,所有人都去休假,只有他規律的到工作室畫畫,荒川格透露宮崎駿說過的1句話:「人類其實是一種群聚的動物,藉由跟別人一樣會讓自己比較安心。」但是對宮崎駿來說,創作就是他的一切,待在自己的位子上他才安心。

同時,宮崎駿也因為創作的關係,遇到瓶頸身心俱疲,數度覺得「自己好像壞了」,這讓荒川格十分擔心:「我還滿擔心宮崎駿導演的,因為他在片中講出『我的腦子好像快要壞掉』或自嘲腦子好像壞了,他講出那些話之前,我就很擔心他了。因為在創作《蒼鷺與少年》時,導演自己有說過這次會比過去還要更加面對自己的內心,以他的說法來說,就是把自己的腦蓋打開,將自己過去沒有面對或逃避的事情,更加正視自己的內心,把自己脆弱的部分通通掏出來給大家看,所以我覺得他在創作的態度上,會讓大家擔心這次撐不撐得住。」


每天都在練習離別!宮崎駿看淡生死
現年83歲的宮崎駿,面對生死離別,從一開始的無法接受,到現在平靜看待,每天都在練習死亡。(圖/甲上)

朋友一一離世 宮崎駿受到打擊「每天都在練習死亡」

不只創作風格大改變,在這幾年一路走來,宮崎駿的朋友都因為健康惡化,一一離開他的身邊,讓宮崎駿深受打擊,其中影響最深的,就是他的好兄弟,同時也是「吉卜力工作室」三大巨頭之一的高畑勳。紀錄片中,能看到宮崎駿把空氣當作高畑勳在對話,荒川格說:「那陣子他常常會有讓人摸不透的發言,其實我是有點擔心他的,所以喝酒的時候我會勸他少喝一點,因為當下真的滿擔心他接著會進入的狀態,到了後來當他說腦子壞掉的時候,大家又更擔心了。」

經歷好友一一離去後,聊到生死,宮崎駿看得越來越淡,心態非常豁達,宮崎駿曾對荒川格說過「死亡在慢慢的接近我」,因為宮崎駿已感受到自己要迎接人生的尾聲,所以有幾次在訪問,荒川格問宮崎駿:「你不怕死亡嗎?」宮崎駿回答:「我不怕,因為我每天都在練習,睡覺不也是一樣的事情嗎?」讓人驚覺其實死亡已經成為宮崎駿一部分的日常生活。

荒川格幫忙補充,「我覺得宮崎駿導演很明確覺得死亡是一種解放。他以前跟我講過,他的媽媽長期受慢性病所苦,所以當媽媽過世時,他也對著母親的遺體說妳終於不用再受折磨了,當時在心中也種下了死亡是一種解脫的想法。」在高畑勳導演過世的時候,宮崎駿也覺得高畑勳「終於解放了」。

可能「創作」或者「活著」這件事情,在宮崎駿心中並不如在我們心中是那麼正面的事情,也許正是因為他竭盡全力,不得不去面對自己的生命以及創作的使命,所以死亡在他心中才會是一種解放。在這幾年,荒川格也多次向他確認「你不會急著想死吧?」宮崎駿保證不會:「我沒有想死,你不要再問了!」因為他還是很重視「活著」這件事,因為這樣才能做出好看的動畫,「所以在他的作品中,才會不斷強調生命是很神聖的,就跟光影同時存在一樣,好比影子有多大,光線就有多強,是一體兩面的,導演應該是兩種想法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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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導演荒川格(左)與吉卜力工作室製作總監鈴木敏夫。(圖/甲上)

高齡重回職場死命工作 宮崎駿要大家沒有決心「就不要學我!」

宮崎駿曾說過「他人生得到的時間有點太多」,他自己也沒想到在70幾歲高齡退休後,還會再回來製作一次長片《蒼鷺與少年》,荒川格認為宮崎駿可能想過自己退休後身體還健朗,不應該在家裡什麼都不做,所以才回到職場繼續創作,「對他來說也算是以身作則,讓我們看到現在高齡化社會,要怎麼運用退休之後的時光,現在很多人60幾歲退休,生命直到80或90歲,那要怎麼樣度過接下來的20、30年?在這部作品中,可以充分看到他如何去面對人生的這段時光」。

不過,宮崎駿一直強調要大家「千萬不要學他」,荒川格覺得宮崎駿是想要表達「當你面對創作的時候,認真投入到甚至願意打開自己的腦蓋,這時候創作者可能會失去一些東西,但也可以讓作品更加豐富,有失去就有獲得,這是他在面對創作的態度,也是我身為影像創作者,從宮崎駿導演身上可以學習的地方,所以我反而會覺得他是在講反話,他要告訴大家的應該是『你看到沒有?我做到這種程度,但是我可以做出很厲害的東西,所以大家不要學我』!」。

《與夢前行 宮崎駿:蒼鷺與少年創作全紀錄》資訊
類 型:紀錄片
導 演:荒川格
演 出:宮崎駿、鈴木敏夫
片 長:120分鐘
語 言:日語
上映日:2024年10月10日


每天都在練習離別!宮崎駿看淡生死
《與夢前行 宮崎駿:蒼鷺與少年創作全紀錄》10月10日在台上映。(圖/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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