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小外孫女玩丟手絹／唐勝一

唐勝一

上周的一個晚上，我和老伴去女兒家。3歲的小外孫女見著，登時高興得連蹦帶跳地來到我跟前，搖動我的手說：“外公外公，我們來做遊戲好不？”“好啊，做什麼遊戲？”“丟手絹。”她說完就像模像樣地唱起來：“丟手絹，丟手絹，輕輕的放在小朋友的後面，大家不要告訴他，快點快點捉住他……”

這熟悉的旋律讓我夢回往昔，學校的操坪裏，屋場的禾坪上，娃兒們玩著丟手絹的遊戲，蕩漾出張張歡悅的面顏，爆發出陣陣童真的笑聲，丟手絹的圈喲，轉出了無憂的滿圓。

昕昕媽過來講話，一時打斷了我的沉思。“我家昕昕吧，每次外公外婆來，她都格外的出色，格外的撒嬌。”我告訴說：“這是她撒嬌的好年代。那我們滿足她的要求，一起陪她玩遊戲，丟手絹。”昕昕聽著，高興地拍響巴掌：“媽媽媽媽，快放丟手絹兒歌。”

我主動下場陪昕昕玩，她外婆，她爸媽，她姐姐也就只能跟著上了。我們一共6個人圍成圈，蹲在寬敞的客廳裏，面朝內，靜靜的準備著。隨著“丟手絹，丟手絹……”的兒歌聲音響起，昕昕站出來，拿上疊好的一塊小手絹，沿著人圈外頭走呀走。一圈走過，她將手絹丟在我的屁股後面。我感覺到了，撿起手絹大步去追。見她跑的很認真，我便有意放慢腳步不捉她，讓她贏，讓她笑麻了，像朵綻放的小花。我慢悠悠地轉著圈，再後將手絹丟在我老伴的後面。老伴撿拾手絹和起身緩慢，追趕我更是慢得出奇，我就此贏了。我不無得意，大聲提醒小孫女：“昕昕，我先捉你時要不是猶豫一下，你不一定能贏我。我剛剛讓你外婆捉我，她根本就不是對手。所以，你應該知道下回要放哪個屁股後面了吧？”“嗯，知道，放外婆後面。”

丟手絹的時光，童趣悠長，記憶裏，那躍動的小不點身影，將人世間點綴得風景美如畫。我的兒時也曾玩過丟手絹的遊戲。儘管那時鄉下沒有幼稚園，鄉里娃一般都要七八歲發蒙上了小學一年級，才能在老師的組織指導下玩丟手絹等遊戲。但也有例外，我就是其中之一。因為我的哥姐多，加上堂哥堂姐一共有10多個，他們較我早些年上了學校，玩會了丟手絹遊戲，就經常放學回到家裏帶著我們一眾小弟妹玩，我自然是個活躍分子。卻因年歲不占優，與他們玩，我是屢玩屢敗，成了常敗將軍。

現今玩丟手絹的遊戲規則不知有無變異，但我們兒時大抵是這樣：丟手絹者要是讓所丟在人家後面的那個人起身追上捉住，則丟手絹者算輸，不能蹲進人圈，要繼續再丟手絹；反之，被丟手絹於身後的人如果追不上捉不住丟手絹者，則被丟手絹人算輸，要接替人家轉圈去丟手絹，其空出來的人圈蹲位要讓丟手絹者補上；還有，蹲圈的人，要是沒被丟下手絹於身後而起身誤以為被丟了，也算輸。

時代在變遷，社會在進步，現今的娃兒們都普遍的變得聰明。二三歲就會學寫字、背唐詩、唱兒歌、做遊戲，連手機在他們手裏也能擺弄。我的小外孫女昕昕跟祖輩、父輩等成人玩這丟手絹的遊戲，她都能贏多輸少了。我更佩服她聽懂了我的提醒，再後丟手絹，專往她的外婆屁股後面丟，就連連獲勝沒輸過。她媽媽說：“外婆讓她贏的。”“不，我真反應慢了，跑也跑不過她呀。”

我兒時剛開始跟哥姐們玩丟手絹遊戲，就老是輸，甚或一輸到底呢。但我沒有氣綏過，加上哥姐的鼓勵：“你年紀小，輸了不算什麼。先輸，到後來就會贏嘛。”古人早就說過，失敗為成功之母。

正因為我未發蒙上學前，跟哥姐們玩多了丟手絹等遊戲，常敗將軍積累了經驗教訓，所以自己上學後再跟同學玩這些遊戲，我便成了“老司機”，輕車熟路，遊刃有餘。在同班的同學面前，我丟手絹不但丟放得輕巧，而且還跑得特快。更有意思的是，我還發明了一炮雙響的玩法，令蹲圈的同學防不勝防。我喜歡當第一個轉圈的丟手絹者，要不，到後來不輸就很難有出手的機會啦。每次玩的丟手絹，我轉著轉著，突然停在一位蹲圈同學的背後，故意彎下身子弄出動靜，讓其誤以為我丟下了手絹，趕緊起身，卻沒找著手絹。就在大家笑話這位同學受騙時，我再將手絹悄悄丟在了另一個蹲圈的同學屁股後面，待其發現，我已跑遠追不上了。就這樣，丟一次手絹，同時的讓兩位蹲圈同學輸。同學們因此對我刮目相看，從而認定我是玩丟手絹遊戲的常勝將軍。

歲月不饒人啊。我們一家人今天玩的丟手絹遊戲，明顯的看得出來，我老伴就沒贏過。連我也不如當年之勇，被昕昕追著還摔了一跤。倒是昕昕越玩越來勁，玩得越來越好。“昕昕，在幼稚園裏，你玩丟手絹，贏得多不？”她點點頭，自豪地回答：“老師誇我棒棒噠。”長江後浪推前浪，我算是看到了希望。我的大外孫女現已讀高二，學習成績一直很優秀。別人問她咋這麼會讀書，她回言道：“我繼承了外公的基因，我要向外公學習。”我告訴大外孫女：“我們那時讀書，沒有你們現在讀書難啊，我那時讀書真的就跟玩一樣。”“外公好聰明喲。”我擺擺手：“不，現今的你們，都比以前的我們聰明多了。”

結束了丟手絹的遊戲，小昕昕喝了幾口水，又坐不住地按下有聲拼音學習掛圖的兒歌鍵，隨著音樂節拍，像跳街舞似地在地板上翻滾轉圓圈，看得我都有點小驚訝。我問：“幼稚園裏老師教跳這個了？”“不是，我自己跳的。”她媽媽告訴說：“昕昕跟電視裏學的，還沒跳得那麼好。”

我時不時地買些水果等物去女兒家，為的就是看看這一大一小的外孫女，真的令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