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死吃河豚／陳祥雲

陳祥雲

前段因特別情況宅在家，我寫了30多篇小說散文，正在寫一篇散文時，忽然想起十多年前吃河豚的事，仿佛就在昨天。

那年，春寒陡峭，幾位好友聚在一起喝酒，談天說地，我問：“什麼魚最新鮮、最好吃？”周朋友講：“要說吃魚，河豚最鮮。不吃河豚，焉知魚味？吃了河豚，百鮮無味。但是河豚以柔且甘而殺人。一條三兩重的魚可以毒死幾十條壯漢。”周朋友又講：“河豚主要產地在東南地區，江蘇揚中是河豚的主要產地，揚中市現在正舉辦河豚文化節，文友已邀請我多次了。現在春暖花開，正是吃貨們品嘗河豚、大快朵頤的最佳季節。”趁著酒勁，大家約定幾位文友去吃河豚，星期五晚上走，星期天晚上回來，一路都是高鐵，不耽誤星期一上班。

我們坐高鐵到鎮江，下火車的時候。我看到一個漂亮女孩舉著一個牌子：鄭州的周處長你好！我對周朋友說：“你看看，還是人家的面子大，都有人接！”周朋友對我說：“你來了，咱的面子也不會小！”周朋友說罷，經直向漂亮女孩走去，簡單聊了幾句，招呼我們過去。原來是接我們的，可我們沒有周處長。

我們坐上揚中市政府接待處的一個高檔麵包車，一路上漂亮女孩給我們講鎮江和揚州的風景，說河豚奇毒無比卻又鮮美異常，她講了一個故事也是事故：一名大飯店廚師，把河豚魚做好後，按慣例，他嘗了河豚魚後，坐在一旁吸煙，不一會歪倒在地，飯店經理發現他河豚中毒了，趕快送他去醫院，經及時搶救，他僥幸活過來。飯店經理和醫生詢問得知：他做河豚魚時，沒把手洗洗幹凈，吸煙時手拿煙卷時，中毒了。這家飯店吃河豚的其他無辜人也隨他洗了胃，這名廚師從此不在做廚師，什麼魚都不吃。

我們到長江大酒店安置好房間後，十一點半左右到一樓包間，和當地的朋友互打招呼，就準備吃河豚。一位當地官員讓服務員端了四條河豚讓大家看看，魚都不大，魚背上都有一個兩釐米的口，看著瘆人。做好的河豚端上來，接待人員說：“我們昨天就把河豚宰殺醃制，放了一晚上。上魚前10分鐘，廚師已嘗過。大家先吃魚皮，大家不要嚼，囫圇吞下，河豚皮中暗藏的細釘似的魚刺，借胃消化魚皮時，把胃壁刷一遍，打掃一下胃的衛生。它最養胃。”當地官員讓服務員用筷子將一塊魚皮稍稍卷起，他自己先吃，然後讓我們品嘗。我們不知道怎麼下筷子，都是服務員叨給我們，我們誠惶誠恐的吃，同去的一位副處長說自己從不吃魚，就沒有吃河豚。

下午，老周對接待人員講：我們下午去長江邊走走，並到河豚養殖基看看。晚上我們自己安排，明天早餐後，送我們回鎮江就行。

在去長江邊的路上，我問老周：“老周你自己什麼時間降為處長？”他說：“這樣出門方便，有個處長為大家服務，各位多有面子？！”

在長江大堤溜達，我背了蘇東坡的詞： “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老周背了魯迅的詞：“故鄉黯黯鎖玄雲，遙夜迢迢隔上春。歲暮何堪再惆悵，且持厄酒食河豚。”

回到市區後，當地人員在大廳等我們，大家想放鬆一點，就不讓人家招待，我們就去一個很熱鬧的火鍋店，進去後，是河豚火鍋，大家扭頭就走，老周叫住大家：“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嘗嘗海豚火鍋宴。”中午的海豚宴，大家吃的膽顫心驚，中午我和大家為了壓驚，白酒都喝了很多。我有點頭暈，就喝啤酒。河豚火鍋是特別鮮，可為天下第一美味，我喝了一瓶啤酒後，看著海豚，心裏就恐慌，就換白酒喝，不知道喝了多少白酒，反正不懼海豚了，我都不知道咋回的酒店。

第二天，他們安排我們遊覽鎮江的金山寺，中午請我們吃鎮江特產——鍋蓋麵。

在回鄭的高鐵上，我填詞一首：水調歌頭——吃河豚，多年了，詞也忘了，只知道寫了吃河豚的恐怖，長江岸邊的風景，世界末日，金山寺，白蛇傳和法海，還有韭菜炒大蔥等。

至此，我們幾個再沒吃河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