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紀錄片揭密 中國從政治滲透到盜竊技術全方位行動

紀錄片「法國-中國：秘密戰爭」昨晚於法國電視台首播，揭露北京在法國從政治、文化、科技到軍事全方位的秘密作戰。法國國安單位首次回應，證實意識到中共行動嚴峻，並已採取反間諜措施。

法國電視台M6新聞調查節目昨晚首播最新獨家調查紀錄片「法國－中國：秘密戰爭」（France-Chine, la guerre secrete）。

紀錄片導演普拉多（Vincent Prado）透過近1年的調查，蒐集到超乎預期的證據。法國曾有不少紀錄片揭露中國海外長臂管轄、軍事發展、間諜活動等秘密行動，但「秘密戰爭」可謂第一支揭露北京對法全方位隱密開戰的紀錄片。

在長達73分鐘的影片中，導演從中國留學生竊取法國大學研究資料切入，深入追蹤中共如何在不同領域全面活動，如產業間諜、技術攫取、窺探政治人物、影響力滲透等，以獲取有利中共霸權野心的資訊和技術。

影片首先聚焦中國解放軍以傭兵形式高薪挖角法國退役空軍飛行員以加速中國空軍訓練，並訪問一位曾被中共透過南非測試飛行學院（TFASA）接洽的退役飛行員。在首度揭露的外籍飛行員教學資訊中，竟包括只有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飛行員知道的技術與操作流程。

新聞調查節目主持人戴拉維拉迪耶（Bernard de la Villardiere）坦言，「中國對什麼都有興趣：高科技、文化、資訊、文物、太空、航空、軍事」，也盼透過紀錄片讓法國人警覺風險、提高意識。

尤其在航太領域，中國過去20年渴望急起直追，為了彎道超車，多次企圖竊取並抄襲法國優勢。

紀錄片的第二個焦點，便是中國如何用不同手段取得法國航太技術。影片揭露，2003年，中國參與歐洲「伽利略」衛星導航計畫，當時負責計畫的科學家奧斯特林克（Rene Oosterlinck）如今已年過八旬，他接受紀錄片訪問時直言，「顯然有位工程師在暗中監視我們，他影印很多文件，我覺得奇怪」。

歐洲團隊逐漸發現事情不對勁，在首度曝光的信件中可看到，歐方隨之要求架設繞過中方某些辦公室的網路纜線、限制中方人員進出等。

直到法國情報單位出面，歐方才被告知原來中國正利用「伽利略」衛星導航的資訊，秘密研發自己的「北斗」導航系統。最後，北斗搶先完成，並搶先占用適用於導航系統的頻段，導致頻率衝突，至今爭議未解；若戰事發生，後果恐不堪設想。

法國國家科學研究中心（CNRS）前北京辦公室負責人范胡克（Marie-Pierre Van Hoecke）說，「這完全是競爭，歐洲還幫了他們忙，提供所有文件。我們應有所懷疑」。

她首度披露，歐洲後來發現中國負責的搜尋和救援服務（SAR）非導航信號可以攔截、干擾各國政府發出的公共管理服務（PRS）信號，歐洲因此要求拆除、合作破局。

鏡頭一轉，由於中共盜竊產業機密，法國空中巴士（Airbus）差點丟了航空龍頭寶座。2023年，與空巴A350規格非常相似的中國自製C919客機亮相，被媒體形容「突如其來」；對法國產業界更是當頭棒喝。

法國對外安全總局（DGSE）前負責人朱列（Alain Juillet）表示，此前中國購入兩架空巴，卻有一架從此消聲匿跡，完全沒有航行紀錄。空中巴士集團前經濟情蒐副主席戴弗（Patrick Devaux）則指出，北京購入飛機是為了盡可能複製零件。

如今C919尚未取得國際認證，紀錄片追蹤發現，2010年起中國更啟用駭客軍團，駭入航太產業外包企業，以竊取國際監管單位認證程序的資訊和數據，製造A350引擎的賽峰集團（Safran）便是目標之一。美國資安公司CrowdStrike報告指出，駭客活動是直接由中國安全部門所策劃。

除技術與資訊竊取、轉移外，中國在法國手段還包括對異議人士跨境壓迫、以孔子學院進行軟實力滲透、監視，及透過國際影視合製與審查控制創作等，影片面向與訪談非常豐富。

由於情節嚴重，法國國防情報暨安全局（DRSD）在看過紀錄片後首次回應媒體，證實現象極為嚴峻，且政府已採取反間諜行動小心應對。

DRSD負責人宋嘉拉（Philippe Susnjara）受訪時表示，不少法國飛行員在了解事情嚴重性後選擇回國。2024年起已有立法，要求機密軍事人員到海外執教前須先報備，但不溯及既往。

研究單位也是中國的目標，宋嘉拉指出，「為加速崛起，北京企圖攫取技術和資訊，因此提供法國戰略產業研究員極高薪職位」，且人數逐年增加。法國安全單位會與受聘者聯繫，告知狀況。

宋嘉拉示警，「中國滲透與其他國家的差異，在於其他國家只著眼特定議題，但中國卻是全方面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