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學界調查：中國社會悲觀情緒加劇 民眾歸咎體制

華爾街日報報導，根據美中兩國學界2023年對中國民間進行的大型系列調查發現，中國民眾對習近平經濟領導力的信心正在減弱，且開始將自己面臨的困難歸咎於政治體制，整個中國社會的悲觀情緒正在加劇。

這項調查還發現，許多中國民眾已經意識到「不能一直指望共產黨帶來繁榮」。而中國的「社會火山」即使還沒爆發，它的震顫也向中國領導人發出了許多警示訊號。

這篇題為「中國『社會火山』正在震顫，習近平的願景面臨考驗」的報導提到，這項系列調查是由史丹佛大學經濟學家羅斯高（Scott Rozelle）、哈佛大學社會學家懷默霆（Martin King Whyte）與他們的美中兩國同事，在2023年向中國各地數萬名受訪者進行，並得出上述重要發現。

報導指出，幾十年來，中國國內普遍的樂觀情緒及許多人秉持的「失敗就是因為自己還不夠努力」信念，共同推動了中國的經濟奇蹟。但現在，中國人越來越將自己經濟狀況上的不如意，歸咎於他們認為的「從根本上就不公平的體制」。

根據報導，這項調查結果顯示，中國民眾對習近平經濟領導力的信心正在減弱，更廣泛一點說，中國民眾對未來更加悲觀。

報導指出，這些中國受訪者認為，「人脈太過重要」及「不能提供均等機會」的不公平體制，是他們無法取得個人進展的主要原因。也就是說，許多人擔心，除非中國「體制本身發生變化」，否則無論他們多麼努力，都將停滯不前。

這篇報導說，這一系列調查曾在2004、2009及2014年進行，當時的中國受訪者，經常將他們在生活中無法取得個人進展，歸咎於自認的「不夠勤奮」和「能力不足」。而受訪者對未來則抱有「持續樂觀」的態度。

但2023年的這項調查顯示，整個中國社會的悲觀情緒正在加劇。與先前調查形成對比的是，2023年的受訪者認為，「社會秩序中一些與優秀品質無關的因素」，是決定一個人貧富的相對更重要因素。

羅斯高和懷默霆在報告中指出，2023年的調查結果尚未顯示中國的「社會火山」有噴發跡象。換句話說，這些結果並不代表出現了政治不穩定。但也確實表明，中共領導層透過數十年的持續經濟成長和生活水準提高所贏得的合法性，似乎開始動搖。也就是說，中共與中國民眾之間長期以來心照不宣的社會契約，正在瓦解。

這篇報導直指，隨著經濟成長放緩、企業萎縮及失業人數不斷增加，許多中國民眾已經意識到，他們不能一直指望共產黨帶來繁榮。事實上，他們已開始將自己面臨的一些困難，歸咎於（政治）體制本身。

報導說，對許多中國人而言，經濟放緩的確是痛苦的，不過仍可忍受。但深入觀察就會發現，這座「社會火山」即使沒有爆發，它的震顫也向中國領導人發出了許多警示訊號。

例如，悲觀情緒的加劇，正在導致民營企業抑制投資及消費者節省開支。而更加悲觀的國民情緒，再加上永不停息的政治清洗，也讓各級政府官員對推動政策落實熱情不高。

報導指出，對幾十年來最強勢的中共領導人習近平來說，中國國民情緒的變化，是以一種「消極抵抗」的形式，對他各項旨在「讓中國回歸社會主義根本」的政策舉措構成了障礙。

這篇報導以「共同富裕」為例指出，到目前為止，這項政策導致中國政府加大對經濟的干預力度，以犧牲民營企業為代價加強了國有部門。中國國內一些人對這項政策缺乏信心，並哀嘆「共同富裕」可能會變成「共同貧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