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記憶／曹建龍

曹建龍

一年一度的中考日又到了，看到自己的學生奔赴考場參加中考，我的內心不禁泛起漣漪，想起自己那個年代參加中考的事情，難以忘記。

我參加中考的時間是在1988年6月。逼近中考時，學校沒有舉行誓師大會，只是幾次集會，校長給我們加油打氣，說中考必勝！任科老師一改往日的嚴厲，對我們溫柔了許多，連哄帶“騙”要我們讀書背題，只要讀不死就往死裏讀，時間扣得緊緊的，找題目，出試卷，模擬考試，試卷評講，談心疏導。可見，師生對中考重視的程度。

而我，比教師還緊張，每一次走進教室，看到同學們埋頭苦讀，心裏就有些慌亂，好像同學們都想超過我。每一次模擬考試，拿到分數，都不是那麼稱心如意，經老師對試卷詳細分析，我都會發現自己存在諸多不足，越來越覺得時間不夠，許多知識需要時間來鞏固。除了上廁所、睡覺的時間外，全部時間都用在學習上，背語文、歷史、政治，剛放下物理又拿起化學……

天下可憐父母心。我的中考牽動父母心，當時父親在礦山工作，母親對我的生活和學習非常關心，只要我回到家裏，就會頻繁過問我的學習情況，要我放下包袱，沉著冷靜面對每次考試，看見我瘦了，便下廚給我開小灶，不是豬肉、雞肉煲湯，就是番茄雞蛋，幾乎讓我吃膩，讓我得到前所未有的“寵愛”。

到了中考報考階段，同學們都在為夢想而抉擇，有的想報考師範當老師，教書育人；有的想上縣重點高中，希望考上大學；有的想走上社會當兵，保家衛國；有的就是想拿到初中文憑。可是，我在實現夢想的這條路上遭遇了不少挫折。

那時，生活條件不好，教室裏沒有電風扇，老師口若懸河地講課，揮汗如雨，苦不堪言。有時學生不聽話，還要受調皮搗蛋孩子的氣，卻依然起早貪黑備課、授課、批改作業。因此，我不想當孩子王，沒有報考師範學校，而是報考了農機學校。

要實現這個理想，並非輕而易舉。我不知道犧牲多少時間，躲在教室安靜的角落裏認真地看書做題，許多迷惑在這樣的氛圍中，豁然開朗。我不想辜負父母對我的期望，不想在人生路上留下太多的遺憾。

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只管努力，不問前程。可是，我抵達設立在鄰鄉中學的考點時，哪里的環境讓我傻了眼，雙腿發軟，食宿都在考點學校。

我們住在學生宿舍裏，20多位同學住一間，睡二樓，木板樓層，走路會發出“咚咚”的聲音，有的鐵床不夠穩定，翻身會發出“吱呀”聲，蚊子也多，第一天晚上，無法入眠。次日帶准考證入場時，我默默地勸告自己“不要緊張，不要慌”，但心裏還是有點忐忑，考試或多或少受到影響。邪乎得很，後面的幾場考試，還是比較順利。

考完之後，我回到家裏，以為中考勝券在握，不負青春年華。可是，在中考錄取放榜那天，命運跟我開了一個玩笑，我竟然沒有考上中專。經過那次中考的折騰，我的情緒似乎低落到了極點。

父母不止一次安慰我，反正上縣重點高中分數線，或許讀高中會更有出息。我還能怎樣，讀書讀成近視眼了，不讀書還能幹什麼。瞬間，所有的焦慮煙飛雲散，心裏多了幾分喜悅。

彈指一揮間，中考離我過去36年了，但是當年的中考記憶猶新。那次中考，我雖然實現中專夢，才讓我有了圓大學夢的機會，感謝中考改變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