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齊事件該討論的不只是法律條文／張達威

張達威

原是台灣人的教育工作者張立齊因違反《兩岸人民關係條例》，被內政部撤銷台灣身分證，引發社會高度關注。根據官方說法，張立齊在中國大陸取得「定居證」，並於福建泉州的華僑大學任教，因涉及取得對岸戶籍，依據《兩岸條例》第9條與第33條規定，撤銷其台灣地區人民身分。這項處置引起輿論分歧，也引發對現行制度適用的討論。

不能否認，國家有維護安全的需要，法律制度也有其立場。但在面對此類個案時，是否只能簡化為「依法處理」，而不容其他思考空間？

張立齊是台中人，從小接受台灣教育體系培養，大學畢業於台灣大學中文系，曾在媒體與教育界工作，後赴中國北京大學攻讀博士，完成學業後在中國生活至今已十年。2024年初，他取得中國「定居證」，並應聘至華僑大學任教。張立齊並非擔任政治職務，也無跡象顯示涉入中國政權或對台統戰機構，他是一位在大陸學術領域工作的教育人員。

此次事件引發兩種對立聲音。一方認為：「身分不能兩邊要，違法就該處理。」另一方則提出疑問：「僅因取得大陸某種身分證明文件與任教，是否就該取消台灣身分證，會不會過於嚴厲？」

《兩岸條例》訂立於1992年，背景是在兩岸高度敵對、資訊不對等的年代。三十多年過去，兩岸間的人員往來早已高度頻繁，台灣人在中國就學、就業、生活者眾，許多情況已非單一標準所能處理。尤其在全球流動趨勢下，身分認定早已出現模糊地帶。

這起事件提醒我們，現行制度是否仍能回應現實社會的變化？是否該釐清哪些行為是政治性質，哪些是單純的工作與生活選擇？是否應設立更明確、公開且具彈性的評估機制？讓民眾在做選擇之前，能明確知道後果與規範。

撤銷一個人身分證，是國家對個人身分最強烈的否定之舉。政府可以依法執行，但更應審慎評估每個個案背後的社會現象與制度意涵。張立齊事件不只是個案，而是一個制度是否與時俱進的警訊！（照片翻攝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