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春聯的日子／翁志勇

翁志勇

農村每年多數家庭都會貼春聯門神，掛燈籠，燒錢紙，燒香只要是必須品，快過年的前半月就會在鎮上擺地攤，我打工回去早就擺地攤賣這些東西，算是掙點過年錢，天還沒亮我和母親就下鎮上出攤了，因為鎮上擺地攤的多，不早點去沒地方擺。

高中我就在縣城買春聯倒手在鎮上擺地攤賣，那時候流行黑色體，買完能掙點錢，後來沒堅持，大學畢業也沒賣春聯，一晃時間過去多年，春節到了我去朋友那裏買了一對發現好貴，打算明年自己賣春聯試試，應為貴所以我打算試試自己也擺地攤賣春聯，我和春聯之前就有聯繫，又重新上路賣，之前就行毛筆寫的，時間長了就不好看，現在流行黃體印刷的，彩色的，

花式很好看這年頭就行，第一年去西昌市進貨不知道選擇詞語，等擺地攤賣的時候，才發現村民對平安的詞語很重視，發財的詞語很翹，缺乏經驗春聯比別家便宜也不行。

鎮上2.5.8號趕場，春節賣春聯只有到最後過春節前一周才會有人買，擺春聯賣的地攤也很多，平時朋友多再貴都會支持朋友，我從小就不善交往，在我這地攤買春聯的多數不認識，一早從家裏擺攤沒吃早飯，等到十點肚皮很餓，先讓母親去吃飯，母親省錢，吃饅頭稀飯，母親吃完飯，我去飯店點了份炒飯，從大學畢業我吃得最多的也是炒飯。

鎮上最火的攤位是火炮店，農村過年的風俗，每家都會燃放幾封火炮，現在在外打工掙錢的多了，火炮又長又大成了主流，煙花也非常流行，家家都會燃放，春聯就不是家家都貼的，看著別家生意紅火，我的攤位上陸續有人光顧，做生意不是你選對行業就能掙錢，還要有人支持，打工在外掙錢不容易，現在回老家擺地攤也不容易。

耿直的村民不會更我講價，當老婆婆問我價格我都會說一個最低價，老年人老了錢真的不容易，我不忍心掙，春節快到了打工回鎮上的人群增多，街道擁擠起來了，農村人都喜歡背一個背簍裝得多，鎮上流行摩托車，采買好過年品坐上摩托車就回家，現在走村路的人太少了，老人，沒摩托車的才走路，有錢的家庭買上了汽車，後備箱就足夠買過年用品，跑三輪車的生意也多，20元拉一趟，春節做什麼生意都有搞頭，可是就那麼幾天，天天如此就好了，我也不用外出打工了。

超市也紅火買各類零食，水果糖，調味品的絡繹不絕，人山人海，看著鎮上一天街都是來採購春節用品，調皮的小朋友放起了火炮，聽這聲音，春節快到了。

春節到了，人們臉上的笑容也多了，鎮上任何一個攤位都有生意，水果攤也擠，買衣服的商場也擠，飯店生意也擠，春節就是人擠人的好久不見的場面。

中午12點我賣春聯的地攤迎來小高潮，父親母親都來幫我，每年都會遇見不給錢拿著對聯跑的人，時常發生就幾元錢的東西還有人混，人多顧及不過來，我的攤位有春聯，門神，燈籠，香蠟龍票，山水畫偉人畫，買這麼多東西那個顧得過來。

12點到中午2點都是小高峰，下午三點過後就會沒生意，父親會提前回去做飯，生意不錯的家庭下午三點收攤攤位了，我會堅持到四五點，下午三點鎮上沒多少人了，我會清點一下今天賣了多少錢，等到4點半多數春聯攤都收拾回家了，他們有車很快離開我的視線，我和母親還要把剩下的物品收拾放鎮上租房處，有時候跑兩三趟才收拾完地攤，別指望那個朋友親戚幫忙收拾，臨走前買兩瓶水在回家路上喝。

走著鄉村小路，一路都遇不見人，家家條件好了，走小路的人太少了，聊著天不到十分鐘到家了，和母親回到家父親早做好了飯，吃完飯，在家有數著錢，紅票不多，五十，20，10，5元，1元的最多，又要準備明天的零錢，看著電視和父母親聊天就是春節最幸福快樂的事。

春節倒數第二天很火爆，賣春聯的家庭多，進的東西沒一年賣完的，12點到3點很忙，忙過了又平靜下來，市場有人吵架也為了有個攤位，我每天來那麼早就是不和別人吵架，春節政府也放假了，只有交警還上班，今天賣了明天春節還能賣半天，只要價格合適我們一般不會壓貨，東西不換成人民幣是不能流通的，今天下午我也完採購春節必須品，煙花火炮糖果。

本想坐摩的回家，母親為了省錢，每人背一個大背簍滿滿年貨一路灑著汗水，母親就為了省10元摩的費，在外打工的我不會為了10元計較，父母可能1元都要盤算，明天過春節我就不擺攤了，回去洗澡，春節的東西都買好了，就等過春節了，春節這天我起的很早，母親下鎮上擺地攤賣剩下的春聯，我自家賣春聯，所有門都貼春聯，廚房，廁所都貼，一桐白乳膠貼著很牢固，貼完春聯掛好燈籠，就忙過春節各種儀式，中午1點我走著小路去接母親回家吃飯，半路接著母親，又節約10元摩的費，小路上基本沒人走，我接過背簍，背著半背簍積壓的春聯回家，春節都沒讓父母休息，春節還讓母親擺地攤賣春聯心裏有些愧疚感，回到家有些村民來家裏買春聯，服務大家心裏還是有一點成就感，一家人忙活春節大餐，我春節都是給父母打雜燒火的，吃過年飯，把所有零錢數數，賣春節的攤位太多，進貨永遠賣不完，忙活半個月數著一張張辛苦錢，還是值得，只是苦了父母一起參與。

飯後難得的輕鬆，聽著四周陸續不斷的火炮，春節就是不一樣，有火炮聲報喜，一地的紅色火炮紙，春節難得的日子，團聚的日子，開心的日子，有奔頭的日子！

把剩下的春聯打包封存，能賣完多好，春節賣什麼都好做，選擇了賣春聯是有些辛苦，用血汗掙來的錢都香！

年復一年，小鎮的地攤有我的影子，現在父母年齡大了，快遞興起，在地攤賣年貨的少了，生意越來越不好做，我退出擺地攤賣春聯的日子，有更多的時間陪陪父母，過年也沒之前時間緊張，和父母在春節前後聊天，採購年貨就是最快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