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糠女工/朱玲瓏

蒸糠女工/朱玲瓏

朱玲瓏

走進捨得酒業蒸糠車間,兩旁堆積如山的金黃色糠殼映入眼簾。管理人員劉主任告訴我,生糠必須蒸熟,目的是去除澀味,令酒質更淨更冽更純。蒸床上整潔有序的生糠冒出騰騰熱氣,直沖高高的大型水泥天花板,乳白色的濃煙慢慢彌漫開去,給人一種遊走在雲霧山中的感覺,叫人忍不住想掀開霧幔,去看一看山外的人間仙境。

蒸床上一批女工正忙碌著,她們戴著各式帽子,大小不一,或白或藍或紅,把一束秀發攏入其中。有的系著圍裙,有的戴著口罩,有的撮糠,有的過磅,有的紮口袋,忙得不亦樂乎。

時值六月天氣,驕陽似火,室內熱氣蒸騰,氤氳繚繞,打工妹的臉蛋紅撲撲的,佈滿灰塵的雙頰被汗水沖出一道道溝壑,渾身上下沾滿糠殼,帽子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工裝上亦積了厚厚一層,高高的脖頸上和白白的胸脯上也積了薄薄一層褐色的細灰,整個麗人變成了灰姑娘,惟見兩只水靈靈的大眼睛在閃動,美麗的臉龐變成了大花臉。沒戴口罩的女工,渴了的時候,也沒去抹一下嘴巴上的灰塵,因為手心更髒,手背黑黝黝的,端起水杯呼嚕嚕猛灌幾口,緩解一下冒煙的嗓子和乾裂的嘴唇,又匆匆工作。端糠上甑的時候,你追我趕,奮勇爭先,一撮箕糠大約10公斤,依舊挺直胸瞠,像英雄堵機槍一樣使盡渾身力量向前猛地一撲,一撮箕糠就滿滿尖尖端起,轉身倒進搭檔女工扯開的編織袋裏。一過磅,不多不少,剛好10公斤,整個過程如行雲流雲,一氣呵成。蒸糠車間但見人影搖晃,糠殼亂飛,煙塵抖動。長期的端糠撮糠生涯,令打工妹的右小指關節嚴重變形,她們依舊不改對蒸糠工作的熱愛和對酒業公司的眷戀。

走進蒸糠車間,隨時聽見打工妹銀鈴般的笑聲直沖屋宇,她們與苦為樂,雖累猶榮,以廠為家,把自己的命運和酒業公司的命運緊緊聯繫在一起,工作並快樂著,練就了一身過硬的本領一一超乎尋常的忍耐力。蒸糠工作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勝任的,灰塵僅在其次,要命的乃是糠殼的刺人蜇人,渾身癢癢的難受,沒有一定的耐力和定力是不行的,凡事講究修煉二字,沒有人一下就能適應惡劣的環境,不經風雨怎能見彩虹?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蒸糠女工那種敬業精神,那種嫺熟的技巧,那種非凡的耐力,那種挑戰生命極限的勇氣,令人震撼,猶令人欽佩。她們堅守在平凡的工作崗位上,從容淡定,創造了不平凡的業績,甘當酒業公司第一灰人,在生產第一線默默無聞,埋頭苦幹,有一分熱發一分光,不引人注目,不嘩眾取寵,盡情揮灑汗水,奉獻青春,獻身酒業甘當公司前進路上的一枚小小的墊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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