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寫信的日子/曹會斌

懷念寫信的日子/曹會斌

曹會斌

隨著時代發展和網路盛行,越來越多的人不喜歡寫信,而我卻喜歡寫信,喜歡信馬由韁暢所欲言的感覺,喜歡翹首企盼遠方的來信……寫信成了我的生活習慣,等信是一種精神寄託,讀信是一種快樂享受。

在縣城讀高中,我遠離家,不常回家,與父母聯繫,唯一的方式就是寫信。學寫信時,沒有內容可寫,又不想隻言片語,就把學校發生的事情,用文字描述出來,寄回家裏,讓父母瞭解我在學校的生活習慣。我做了好事,受到表揚;取得成績,得到鼓勵;感冒發燒等生活瑣事,都會濃縮筆下,樂此不疲。

高中畢業後,我上了大學,高中同學分散在全國各地讀書,離家更遠了,一個學期回家不到兩次,想家想父母想同學的心情,可想而知。不寫信,怎麼與家人溝通?課餘時間,我常拿起筆,把自己的所見所聞以及心裏所期待的,傾訴於筆端。我喜歡文學,發表過文章,交了不少筆友,遇見的新鮮事,時好時壞的心事,急於想向對方訴說,便鋪開稿紙,執筆寫信,與親人、朋友分享喜悅、感悟,享受寫信、寄信、等信、讀信的快樂。

那時,我幾乎每天都要去學校收發室,收到來信的同學,一臉幸福,我羡慕不已。要是我沒有收到信件,除了深深的落寞,還有滿心的期待。

大學畢業後,我在粵西一個鎮工作。起初,我寫信很勤,學校情況,生活習慣,異鄉的風土人情,工作上的得失,哪怕匯款回去,也得寫上一封信。由於經常寫信,我的寫作水準迅速提高。

後來,我在教育戰線上,幹得較好,工作穩定,生活平淡,日子過得大同小異,人生起起落落,但談不上風吹雨打。我有了家庭和孩子後,寫信興致不減當年,雖說許多話題已寫過,但我照寫不誤。父母老了,他們在家鄉掛念我,我不能不顧及父母的心情感受,生活困難再大,不能寫,工作挫折再多,不能寫,不然,怎能給父母添樂減憂?

父母不圖啥,只要我寫信回家,他們就喜歡。30多年前的6月,西江遭遇百年一遇的洪水,我教書所在鄉鎮受災。信寄出幾天,洪水猛漲,學校附近的桂油廠的堤壩出現險情,遠在千裏之外的父母看到我所在地區受災的新聞報導,心急如焚,準備前來看我。動身當天,他們收到我報平安的信,得知我平安無事,懸起的心像石頭落地。暑假我回到老家,父母講起這件事,我聽後淚流滿面。

寫信,舉手之勞的事,可長可短,普通紙上的文字,便是父母心中的慰藉。烽火連三日,家書抵萬金。見信如見人。父母越來越衰老,空閒的日子,更想念異地他鄉的孩子,盼信、等信、看信、寫信,也成了他們日常生活中的一種習慣。

家信短情書長。現在有的年輕人,習慣用電話、微信,除非給戀人,卻很少給家裏人寫信了。試想一下,信可以隨時翻出來看,看信的快樂只有看信的人才懂,因此寫信是與對方溝通較好的方式。父母曾對我說,到哪里工作都可以,就是不能不不給家裏寫信,哪怕三言兩語也好。

家書難寫,也不能不寫,家裏有最牽掛我的是父母,讓我最擔心是父母。雖然有了手機,但我不改寫信回家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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