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地攤時光記憶／曹建龍

曹建龍

昨天，我去逛街，看到一個小孩在路邊一站，把菜一擺，便出售新鮮的蔬菜，不用吆喝，就有人光顧，討價還價，賣出一些。此時，我想起擺地攤的時光，心裏亮起一道光。

那時擺地攤，簡單省事，不用租門面，也無需付攤位費用，稍微賣便宜點，銷量較好，利潤不少。那年暑假，我南下廣東打工，進了一家玩具廠，每天加班加點，累死累活，拿到手的工資卻屈指可數。

有一天，我在逛街發現設點擺攤，既自由，又賺錢。我向工友借了幾百元錢，到批發市場批發年輕人喜歡的小飾品，擺在街頭出賣，備受打工者青睞，生意出奇的好。

後來，我果斷辭工，租房而住，白天在出租屋裏，飽覽詩書，靈感來時，動筆寫些文章。每寫出得意之作，便端正謄寫在方格紙上，向報刊投稿，偶有收穫。

夜幕降臨時，我就拖著裝滿飾品的箱子，到擺攤的老地方，把塑膠布往地上一鋪，開啟日光燈，打開小喇叭，把飾品擺出來，便有人圍觀，買下心儀飾品，高興而走。

每天晚上，我從六點開始，賣到深夜。回到出租裏，結算賣出去的飾品，盤點一天的收入，比上班強，心裏特喜歡。

隨著時間推移，出售的小飾品不能滿足顧客的要求，我便擴大規模，經營皮革製品、小五金、書刊以及日用品等等。出售品種增多，顧客如潮，收入是原來的幾倍。

我隨身帶著小本子，顧客諮詢到的商品，便記錄下來，根據顧客的需求，預先訂貨，約定時間來取，穩定客源。那時，我是忙得不亦樂乎！

暑假接近尾聲，我便把所有經營的東西，轉讓給老鄉，“西裝革履”回家，暫時告別擺攤。

前幾年，我所在的城市釋放“地攤經濟”，為了尋找昔日擺攤的感受，我與妻子網購一些小玩具、臺燈等時尚用品，經濟實惠，利用暑假時間，到橋頭、公園擺攤。

一天晚上，河濱廣場有演出，公園裏遊人如織。我跟妻子來到綠化帶的邊緣，擺出小商品，撐起吊燈，坐下。不用吆喝，便有人路過，停留，欣賞小商品。

一個男孩看到發光的益智玩具，奔過來，對發光魔幻陀螺愛不釋手，拿著兩個，細聲問道：“叔叔，這個炫彩陀螺多少錢？”

“不貴，你喜歡哪個，買一個。”

“不，我要買一對。”

“買一對，打折，8元。小朋友，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弟弟？”

“不，我沒有弟弟，是妹妹！”說完，他翻開口袋掏錢。可是，傾其所有，只有5元6角錢。

“叔叔，錢不夠，我先買一個。”他很不情願地放下一個，交了一個的錢，轉身要走。

妻子連忙叫住：“孩子，別走，別走，這個也賣給你。”

“可是……我……我不夠錢……”

“只要你喜歡，錢不夠，沒有關係，送給你。”妻子順手拿起一個魔幻陀螺遞給他。

小朋友孩子拿起魔幻陀螺，向我們鞠躬：“謝謝叔叔阿姨！”

聽到小朋友的一聲“謝謝”，我心裏從來沒有這樣高興過，呆呆地看著小朋友走遠。

夜深了，我和妻子回到家裏，一盤算生意，賺了一個好彩頭，得利潤16.8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