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孔子觀川路／盧建村

盧建村

聖窩村，又名聖人窩，是毛莊鎮東南貼近群山的一個小村莊，相傳孔子在這裏寄居一夜，是困住聖人的地方。聖窩並不是孔子和他的弟子想要到達的地方，只是路過，由於急切想去呂梁觀瀑的催促，導致車軸斷裂才被迫在聖窩度夜的。

聖窩村處於山的腳下，村邊周圍地裏都是紅色的泥土，非常適合櫻桃生長。聖窩村盛產櫻桃，有著悠久的種植歷史，櫻桃粒大紅圓，汁濃味甜，傳稱為孔府所傳，不知可信否？其實山東曲阜孔府並不在山區，也沒有聽說櫻桃種植的記載。每到櫻桃花開的季節，人們結伴前來賞花，櫻桃成熟時更是吸引人們去採摘。我們懷著對聖人的敬仰，帶著對櫻花美景的期盼，結伴同行而來。

驅車在山間蜿蜒曲折的小路，並沒有太顛簸的感覺，柏油路上的減速帶提醒著我們開車注意安全。徐州的3月還是春寒料峭的，櫻花選擇在此時盛開，急切的帶給人們春的希望，櫻樹的葉子還沒來得及長出來，櫻花就著急的開放了，想是為了早日成熟，送給人們可口的美味。孔子當年路過聖窩村的時候，肯定是沒有櫻花的，這裏也不是他想逗留的地方，只是由於道路顛簸，所以才無奈留在了這裏。對於我們一行人來說，聖窩村卻是流連忘返的地方，漫山遍野的櫻花競相開放，到處都是美景。微風吹過，送來清新的空氣，伴著淡淡的櫻花的香味，盛開的櫻花引得蜜蜂前來采蜜。選景、擺型、拍照、定格便成了一行人樂此不疲的動作，不知不覺就快到了中午時分，我們才戀戀不捨的離開聖窩村，開車去孔子觀川的呂梁。

走過一個山坡，又到了一個山坡，車行在柏油路上沒有一點顛簸的感覺，平穩的象移動的沙發，就這樣在起起伏伏中前行，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呂梁冠山腳下。停下車，大家步行前進，想必孔子也一定是沿著這條山路上山，因為整個的山間沒有其他的道路可走。冠山並不高，只有幾段並不太長的臺階，大家很快就登上了山頂。太陽暖洋洋的，照得渾身舒服，更增添了我們觀賞的興致。冠山西面和北面全是山，舉目眺望，東面的懸水湖像平靜的少女躺在群山的懷抱之中，只是在湖的南邊留下了一個與故黃河銜接的缺口，懸水湖再向東也是連綿的群山。南面的故黃河蜿蜒曲折，如同飄向遠方的雲彩，又象衣袂飄飄少女衣裙上的絲帶，兩岸道路上的樹木花朵裝扮著裙帶，如同一幅展開流動的水墨畫。只是沒有見到孔子觀洪的壯觀，“巨石齒列，波流洶湧，懸水三十仭，流沫四十裏，魚鱉不能遊”的描述，只是為孔子準備的波瀾壯闊的美景，炊煙嫋嫋，綠樹鶯繞，瀑布掛在百丈懸崖上，洪水飛流直下，漩渦飛起丈餘，只是孔子看到的景象。“逝者如斯夫”的景象對我們來講也沒有太多的感觸，因為故黃河的水只是緩緩流動，站在冠山頂上看去，並沒有波濤洶湧不舍晝夜的奔騰。

沒能看到雄偉壯觀的瀑布景象，沒有“逝者如斯夫”的激流，也沒有遇見踏波而遊的泳者，我們多少有些失落，但想想滄海桑田的演變，不禁對孔子順其自然的感悟多了一份理解，我們也就勸解自己，慢慢釋然了。

故黃河的南面有一個村莊叫下洪村，下洪村南面是下洪水庫，冠山腳下的川上書院，故黃河邊的川上菜館，與故黃河連接著的懸水湖，所有這些痕跡都印證著呂梁洪的存在，真的沒有想到我們離聖人如此之近，追尋聖人走過的道路，哪怕捕捉到聖人餘留下來的一點點氣息，對我們來講也是上天的恩賜。

倘若有現在修好的路，孔子也不必急於趕路，便不會有以聖窩命名的村子，也沒有今日的聖人窩賞櫻花之行，見不到冠山上聖人觀川遺跡，聖人少了波折，我們多了遺憾。孔子觀川和我們走的是相同的路，孔子兩天才可以見到的瀑布，我們二十分鐘即可趕到，只是沒有瀑布可看。想想時代的發展速度如此之快，如果孔子看到現在的路，定也是羡慕不已的感歎！那感歎定比“逝者如斯夫”來的更有深意，只是我們無法發出像孔子那樣的感歎，達不到聖人的高度。

驅車從聖窩至呂梁，重走孔子觀川路，路平車穩，只是不見瀑布飛流，唯有青青河水，緩緩東流，更不見陡壑林立，只餘聖人遺跡，留待追憶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