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籬猶自有薔薇/汪福元

繞籬猶自有薔薇/汪福元

汪福元

小院子中的盆栽月季有幾個年頭了,我不太會養花,這棵月季花也就半死不活的樣子,每月開出兩三朵很小的花,雖然花色是嫣紅色的也很漂亮,就是有點瘦,弱不禁風,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老家籬笆上的野薔薇,在自然的環境中,野薔薇沒有羈絆,卻長得很茂盛,從穀雨開始就開出很多豔麗的花朵,招惹得蜂蝶不停的光顧, 吸引得行人注目。

月季花也屬於薔薇科,薔薇科的品種很多,月季、玫瑰和薔薇是其植物代表,下麵的分類多如牛毛,其中的野薔薇別名又叫白殘花、刺靡、買笑等。我最近讀到一本晏藜著的《十花記》,書中對野薔薇又叫買笑的緣由做了有趣的解說:相傳漢武帝寵倖一名叫麗娟的女子,一日陪漢武帝看花,時逢薔薇花初開,風姿嫵媚,猶美人含笑。漢武帝稱讚道:“此花絕勝佳人笑也。”麗娟立刻笑著接道:“笑可以買嗎?”漢武帝便回說可以。誰料麗娟竟取來黃金百斤作買笑之資,換與帝一日之歡。後麗娟失寵,但薔薇買笑之名,便由此流傳下來。

薔薇是攀援灌木植物,繞牆而長,故名薔薇。野薔薇在我們鄉下叫做“坎壩刺”、“紮刺”等,鄉人的叫法別開生面形象生動,往往道出了植物的本質特徵。野薔薇大多長在籬笆間,清明前後老藤上便抽出新莖,長到一兩尺長的時候,半大的小孩子就圍著籬笆摘取新莖,然後撕去皮,把裏面青青的嫩稈放在嘴中慢慢咀嚼,那一絲絲甜味就順著喉嚨滑溜到肚裏,一個個的小臉上都露出開心滿足的笑容。摘取嫩莖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被尖尖的硬刺戳破手指尖,那鮮紅的血就冒了出來,也無需緊張,把出血的手指放在嘴裏吮吸幾下就可以止血了,這都是鄉下孩子司空見慣的經驗做法。

荼蘼花事了,苦楝花落盡之時,薔薇便於四月末在初夏的季節裏粉墨登場,一直開到七月。它以火熱的情調宣告一個新季節的開始。薔薇花有粉的、白的、淡紅色的,花朵五瓣,多為單瓣,花蕊為淡黃色,香味濃郁並液出甜味,那些灰色的土蜂子、黑色的葫蘆瓢蜂子,還有大黃蜂,都喜歡叮在它的花蕊上,蝴蝶也在其間穿梭飛舞,尤其是那土蜂子,在薔薇花間盤旋一會兒,就嗡嗡地飛到人家的土牆上,鑽進牆洞裏,歇會兒又飛向花叢,反反復複的忙碌。這期間春筍也長得很高了,樹的葉子早已濃密,綠蔭已經籠罩在農家的土屋周圍。

父親閒暇時在菜園裏經營著辣椒、黃瓜、茄子等,也不知道他是否關注這些美麗的薔薇花,母親摘好菜也是照例匆忙的回家,顧不上那些美麗的花兒。那些滿籬笆的薔薇花,只是孤獨的開著,無人欣賞。不對,它為那些蝴蝶和蜜蜂盛開了,也開給了季節,當然還有年少時的我,我很是喜歡這些粉嘟嘟五顏六色的薔薇花。一陣風起,薔薇花就左右搖擺,上下輕顫,把香味傳得遠遠的,飄散在空氣中。

薔薇花開在初夏,幾許豔麗,幾許芬芳,在明亮的陽光下格外的耀眼醒目,在夏天張揚出自己熱鬧的個性,彰顯著生命中多姿多彩的本色。

記得有一回,我小心的剪下很多薔薇花,插在瓶子中,頓時,花的香味彌漫在整個屋子裏,那靚麗的色彩,讓室內都明亮起來了。過了幾天,那些花兒紛紛地落下了,落滿了桌子,落滿了地面,看著薄如蟬翼的絢麗的花瓣,我竟不忍心去打掃。

尤其是野薔薇花,更是花中上品,據說它已經有六七千年的歷史,它開在貧瘠的荒地和水邊,開在無人問津的蹊徑上,在歲月中默默的慰籍人們荒蕪的心田。

離開故鄉經年,那籬笆上的薔薇花不知安在否,我對薔薇花是情有獨鐘的,它經常在不經意間,勾起我的一縷鄉愁,勾起我對過去的回憶,我咀嚼著那一去不復返的年華,時常有種溫馨的情懷在心頭纏繞。

所有的回憶,都是懷戀那回不去的時光,所有的回憶,都珍藏著那一份親切的人和事,所有的回憶,都是一份對生命意義的執著和堅守。

野薔薇花,在那個時空中,永遠的開著,永不凋謝!也在我的心中永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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